杜洋疯狂进攻，林寻却只能暂且避让。
“如果这个人的背后没有帮手，仅凭他自己的努力和运气拼到了这个地步，那我绝不会是他的对手。”林寻凭借着对这个职业各个技能的熟悉，他避让得还算容易。
但是，他这多少还是受了点伤。
使用黑光剑固然很帅，但这个使用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能够不用，他还是不想用，否则就会有缺钱或者缺血的危机。
杜洋喘了口气，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已经忘记了林寻，但往往还是会有漏网之鱼，准确地来说，只要是臣服于天道意志的人，都能够借着天道意志的威能，免疫梦归愿力的影响。
所以，杜洋很清楚，站在他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就是林寻，一个曾经站在御剑客职业顶峰的玩家，哪怕他变化了声音和容貌，也不能改变他的实质，他还是他！
他一直很想要有一个机会与这个男人一较高下，当这个机会真正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明明我已经很强了，为什么他却还是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杜洋在心中怒吼，不免加重了手下的技能攻势，试图将林寻逼到角落里。
他多想看到这个高傲的家伙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家伙个子不高，人却凶蛮有力，而且越来越疯狂了！这样斗下去，必定会有伤亡。”林寻一味地避让他，只是一种下意识产生的怜悯，在察觉到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免伤亡之后，他只能出手了。
“出手必须一击制胜，否则倒霉的就该是我了。南门不在我的身边，我缺血的话就只能等死了。”
估算好剩余的灵力和生存值，林寻开始酝酿技能杀招。
黑光出鞘，杜洋的腹部被撕开一道深长的伤口，他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撞在了不远处的冰凌上，发出了刺耳的惨叫声。
药物给他带来的力量增幅，到时间了。
“不，不，再给我一点时间啊！”杜洋大口吐着黑血，口齿不清地喊着，面如死灰。
天道意志在他的脑海中说道：“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你不觉得自己太弱了吗？弱者，就该接受失败的惩罚，而我，从不给弱者太多的机会！”
林寻并不知道杜洋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他迅速萎靡了下来，不过三五秒钟的时间，他从一个年轻小伙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道！你竟然……”杜洋连咒骂也说不出口了，只能用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团吃饱喝足了的光团，眼睁睁看着它离开自己。
轰隆！
由于杜洋这一番发了疯似的猛攻，原本就满目疮痍的洞穴变得越发脆弱，这里保持了千万年的自然环境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水流倒灌，冰雪消融，洞穴开始坍塌了。
林寻当即就要走，却被垂死的杜洋拉住了裤脚。
“你，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的弟弟会被变成怪物，变成楼里的怪物。”
“你疯了？到现在还在相信天道的鬼话吗？”林寻忍住了踹他一脚的念头，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又怎么也掰不开。
“你听好了，不管你做什么，天道都不会放过你的弟弟。想要离开魇楼，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待，等到下一个轮回梦归花开，等到新的闯关者到来，他才有机会。”
“你骗我！”杜洋满脸的褶子一颤，继而怒吼：“梦归果被你偷走了，梦归树毁了，再也不会有下个轮回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杜洋，你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天道身上。天道就是一个骗局，骗尽天下所有人，你不是第一个上当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它为了复活梦归树，势必会将天下世人皆纳入棋盘，为他卖命。”林寻还是掰开了他的手。
杜洋嚎啕大哭，趴在水中就像一条被遗弃的老狗。
冰冷的泉水灌入了他的嘴巴，灌入了他的鼻子，又灌入了他的耳朵。
寒意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便渐渐消退。
在生命最后的关头，杜洋甚至感到了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火热，他忍不住想要褪去全身的衣物，将自己完全地浸泡在冰水中，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使身上的火热退却。
林寻已经走出去很远，却又折了回来。
他拨开冰块，在泥水砂石中艰难前进，在一个完全被冰水淹没的泥潭里，捞出了杜洋的身体。
“被天道欺骗，不明不白地死去，或许你死了也不会甘心吧？”
杜洋当然不想接受这份救命之恩，但林寻的话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让他不由自主地听进了耳朵里。
林寻给他递来了一颗药丸。
“是跟我一起走，去见证天道的灭亡，还是孤零零地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深潭中，你自己选择吧。”
……
离开灵泉的过程就比较容易了。
由于苏秀那方出了意外，原本布置在这周围的各种禁制都遭遇了瓦解，林寻可以很大程度上使用米迦勒之戒的空间进行人员传送。
几次传送之后，林寻带着杜洋来到了宝石山以外的某处深山中。
当然，跟着他们一起的，还有南门。
经历了这些，南门越发觉得这个陌生人很熟悉，却是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究竟是谁，究竟在哪里见过。
她一次又一次地询问林寻，却始终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只能气鼓鼓地撇嘴作罢。
天色渐晚，林寻决定就地安营扎寨，先休息一晚，恢复精神再说。
“苏秀肯定是出事了，他留下的毒雾都已经开始有消散的迹象。”
“说不定他已经死了。”
林寻摇头，道：“死哪有那么容易？现在的苏秀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而是一个怪物，他复活的手段比玩家们的还要高明，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谁又能杀了他呢？”
南门却不以为然：“谁说他一定是被杀死的呢？万一他是作茧自缚，被邪武反噬，自取灭亡呢？”
这个话倒也有道理，不过，却无法得到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