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望着天，表情凝重。
他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也不会忘记林肖衍的所作所为。
林肖衍，可是改变了他命运轨迹的人！
“小助手，继续说下去。”林寻坚持道。
小助手无奈，如今林寻才是它的真正掌控者，为了不与林寻产生嫌隙，它只好继续说下去。
“灵气复苏实验发现了命运的本质，发现了人与天道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肖衍的确已经获得了成功，只要他再进一步，就能将成功的果实攥在手里。”
“只可惜，人的命运，从生到死，早已是注定的。幸福或灾厄，都是前世或先辈的业债积累所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林肖衍在成功的大门口止住了步伐，并且彻底斩断了通往成功的道路，希望一切都回归正途，这也是铃铛来到这里要做的事情，让一切回归，将错乱的时间线拨正。”
林寻却不以为然，笑了起来。
“小助手，你糊涂了。你表现得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权限不大的系统，你怎么能确定林肖衍要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呢？”
他的正确与否，是一个没人性的系统可以判定的吗？
“林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对你的话提出合理的质疑。”
“林肖衍可是你的子孙。”
“我没有见过他，我也不认识他。”
“他花了很大的代价要救你。”
“那是他的事情。”
小助手再度陷入沉默。
林寻这态度，让它有些不能适应的感觉。
这是它没有计算到的情况。
“林肖衍派你们过来，第一件事是拯救我，第二件事是培养我。前一件事我不做评价，后一件事我却是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林寻冷笑一声。
“你费心费力地让我去收集信仰之力，真的只是为了供给你的日常使用吗？”
林肖衍，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是这个人在背后推动着一切的发展，他是站在林寻背后的人。
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林寻不得而知。
从别人的记忆里了解到的林肖衍，是个有才又神秘的人，像这样的人，应该比他林寻强上千百倍不止。
但，强大的人，他就一定是好人吗？
好和坏，
又是以什么样的标准去定义的？
答案是，没有任何的标准。
古往今来，好坏的标准都不一样，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林肖衍的言与他的行，是有出入的。
不允许他人改命，却偷偷地差使他人来替自己的先祖改命，这合适吗？
这不是妥妥的双标嘛。
“林寻，你不要疑神疑鬼，林肖衍是你的子孙，他不会加害与你，毕竟，你要是过早地死亡，他可就要消失了。”小助手赶紧劝道。
林寻却没有把它的劝导放在心上。
对林肖衍的质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如今提到了元神，提到了信仰之力，提到了其中真实的价值，林寻像是摸索到了一扇禁忌的大门，就差用一点力气，将这扇门推开了。
门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他还真有些害怕。
二者的交流只在脑内进行，叙说起来长篇大论，其实只是两方意志的几回对撞而已，现实世界里，时间只过了很短的十几秒钟。
“林寻，你发什么呆，赶紧过来看看，那边好像打起来了。”南门突然嚷起来。
林寻只得暂时中断了与小助手的联系，往南门所在的方向走去。
隔着重重树影，林寻果然看到了两支队伍在互相攻击。
“不是玩家。”林寻心随意动，以灵力触碰一二，立刻就有了结论。
他心里不免叹息，NPC打架有什么可看的，更何况，还是一群兽人。
等等，兽人？
林寻又瞪大了眼睛，仔细瞧了瞧对面的情况。
“这可不是一般的兽人，而是雪猫和炎犬。”南门道。
“呵呵，果然不一般，还是老熟人呢。”林寻附和道。
猫狗打架，往往都很惨烈，而雪猫和炎犬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在那雪猫群中，林寻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也就是那只自称雅声的猫女。
猫女雅声是首领，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她此刻却躲在众多兽人当中，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并不当这个出头鸟。
相比较而言，炎犬首领就坦诚多了，直接站在了众炎犬的最前方，手持着两人高的长矛，龇着牙，挑衅地瞪着这群雪猫兽人。
“雪猫族，你们可别不知好歹！大战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休战协议如今还悬挂在中洲山的崖壁上，而我们，早已退居北方桃源大陆，按照协定，你们应该待在南方的极夜洲，永远不得离开，怎么能……”
“闭上你的臭嘴。”站在最前端的雪猫兽人冷哼一声，打断了对面首领的话，“先问问你的手下干了什么好事吧。”
炎犬首领目光一沉，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族人们一个个面色茫然，显然是不清楚事情的缘故。
炎犬首领很清楚自己手下的为人，说得好听一些，他们是直爽，说得难听一些，那是没脑子，这群没脑子的家伙，自是不可能玩什么花样的。
反倒是对面的雪猫族，阴险狡诈是出了名的。
“到底什么事，直接说来，少跟老子玩猫腻！”
“哼，你们今日偷袭之事，忘得这么快？你以为你们偷袭的是谁！”
“什么偷袭，偷袭谁？”炎犬首领一脸懵逼，“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他是真的听不懂了。
好好地睡着懒觉，做着美梦，突然被这群雪猫吵醒，他本是怨气重重的，可是，逐渐交流下来，他的怨气全然变成了困惑。
对面雪猫这表情，这义愤填膺的语气，实在是太真了。
这让炎犬首领也不得不怀疑起来，莫非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真的有不知好歹的小辈偷摸出去，去偷袭了雪猫族的什么大人物？
再回头看看自己的这些手下，一个个还是木瓜一样，也不像是干了坏事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啊，你这杂毛狗嘴巴还挺硬，装得像真的一样！也罢，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
话不投机半句多。
雪猫与炎犬的积怨已深，如今这一战，一触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