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不再犹豫，伸手抓住了一旁的藤蔓，一路荡去，直扑水池中央，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人鱼发觉不妥，转身就要跑。
可惜，她的速度远远比不过开了疾跑的林寻，当下就被掐住脖子，提到了水面上。
“吱！”
这人鱼看起来像是还没有成年，脾气很暴躁，被人掐住脖子，自然要挣扎。
这是林寻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人鱼。
她全身覆盖着灰白色的鳞片，胸部平坦，面容只有三分像人，青苗獠牙，凶蛮异常，跟童话中描述的美人鱼半点都不像。
林寻生怕她那尖利的牙齿咬伤自己，立刻将她摔在水岸上。
周围的月蚀兽被林寻的突袭吓得四散而逃，却又纷纷撞在宝蓝水光上，被弹飞回来。惨叫声，哭喊声响成了一片，一时间，水池里如同被煮沸了一般，水花四溅。
“就用你来试一下君主号令吧。”
若是在之前，林寻肯定不会将100积分换来的道具用在一个传说级别的灵兽身上，但现在他积分富裕，这就是最佳的试验品。
人鱼是有可能成长到史诗级甚至史诗级以上的。
由于她们相貌出众，又会一些简单的人类语言，往往是寄售系统中的紧俏货，品相好的人鱼，甚至能卖出几个亿的价钱。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林寻并没有对她动粗。
要是把她的手脚折断，那就肯定卖不出去了。
“早就听说人鱼能改变自己的相貌，吓退企图捕捉自己的敌人，今天一看还真是如此。”
这青面獠牙的模样，肯定不是她真实的样子，被玩家抓去放在寄售系统中拍卖的人鱼可都是美艳动人的。
心随意动，他立刻从虚空中取出一枚令牌，摁在了人鱼的额头上。
这就是君主号令，一块并不十分起眼的木质令牌，只是牌面上的“令”字在微微发光，似乎有无尽的玄妙。
一团白光骤然迸发，从人鱼的脑门心钻了进去。
“令牌在吸收我的灵力！”林寻心中一惊。
人鱼感受到了生存的危机，全力挣扎起来。她挣扎得越厉害，令牌对灵力的索取就越凶狠，短时间内大量的灵力流失让林寻全身冰冷，这种感觉，甚至让他想起了在荷鲁斯使用太阴幽荧时的情况。
林寻不敢大意，从始至终都紧紧抓着令牌。
十几秒后，原本流动着光泽的令牌瞬间变得暗淡，化为粉末消失在空中。
“这玩意儿几乎吸走了我一半的灵力，幸好拿这小家伙试验了一番，若是在战场上贸然使用，恐怕要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寻还真想不到，这个花费100点积分买来的道具，竟会有这样大的弊端。
人鱼不再挣扎，双眼变得无神，怔怔地望着林寻。
她还小，不会说话，但林寻已经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畏惧与臣服之意。
“看来我可以松手了。”
松开手之后，人鱼也没有动，只是木愣愣地待在原地。
“能听懂我说话吗？”
人鱼点了点头。
“那，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人鱼挠了挠头发，做出沉思状，随后，指了指池子底下那大片的阴影。
渺兽？
林寻心中一动，道：“你能号令渺兽？”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林寻立刻便让她动手。
人鱼张开了嘴巴，吐出一颗蓝色的水珠。
水珠入水便化开，栖息在池底的渺兽立刻上浮，在小人鱼的尾巴处聚集，不一会儿便完全裹住了她的尾巴。
小人鱼闭上眼睛，仰面躺入水池，任由黑色的光点包裹着她，将她拉入水底。
“我可从未听说过，人鱼与渺兽之间能有这样的联系。”
忽然，水底的黑暗如潮水一般褪去，人鱼的尾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人类的腿。
她的身体微微泛着白光，奶白色的雾气成为了天然的衣物，包裹着她稚嫩的身躯，拉扯着她，将她送回水面。
在这一刻，宝蓝水光的光芒变得耀眼无比，所有的月蚀兽都仰着头，用虔诚的目光望着这层笼罩着他们的水光。
人鱼趴在水岸边，一改怪物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的，如今一看就是人类八九岁小女孩的样子了，还是很可爱的。
她以额头轻触林寻的胳膊，露出了讨好的神情。
林寻注意到，她虽有了人类的双腿，脸颊和额头上却还覆盖着些许银白色的鳞片，耳朵也是鱼鳍的模样。在与渺兽群融合之后，她的深蓝色的瞳孔变成了黑色，一头水蓝色的长发也变成了黑发。
“原来这不是纯粹的人鱼，而是人鱼与渺兽的混种。”
见到这样的情景，林寻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他曾在玩家整理的资料中看到过有关他们的情报，情报上说，人鱼族与渺兽的混种，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虽然她也逃脱不了身为混种的衰颓命运，但由于她身体内流动着渺兽的血液，这种衰颓的命运便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在自然界中，只论个体的话，渺兽的实力远远不如人鱼，哪怕是渺兽王，他的实力也最多是与普通人鱼相当，绝不能与人鱼族的王相提并论。
随着这只小人鱼年龄的增长，她体内的两股灵力会不断碰撞，人鱼族的灵力会逐渐衰退，渺兽的灵力会慢慢占据上风。
她的行为表现会越来越像渺兽，甚至有可能连体型都退化成普通的鱼类形态。
单个渺兽的灵力储备甚至都不如人类，但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互相之间的灵力沟通很频繁，遇到危机的时候往往会抱团应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若是还单纯地将它们看成个体，那在实战中就很容易吃亏了。
当小人鱼退化至与普通渺兽无异的时候，她就会得到其他渺兽的认可。
那些看似弱小的同伴会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灵力滋养，就是这种方式，会强行推动她的实力增长。
简而言之，她如果继续留在这片由渺兽构建的池子里，成长空间会很大，要不了多久，她就会从传说级变成史诗级。
当然，她的存在也会为渺兽带来绝佳的益处。
渺兽为水系灵兽，不便上岸，人鱼以歌声诱惑猎物踏入宝蓝水光之中，这些倒霉鬼会成为渺兽的食物。
在发生天灾人祸的时候，人鱼会与渺兽合为一体，由人鱼带着它们离开，寻找更安全的栖息地。
这些月蚀兽，应该只是碰巧与人鱼生活在了一起，当属互相利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