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他们杀过来了。”
说完这句意义不明的话，铃铛便吐了一大口血，昏死了过去。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那裂缝中迸发出来，纯白色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飞射，直奔铃铛而去。
“米迦勒之戒！”
林寻用意志呼唤那枚戒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铃铛整个人收纳了进去。
白色的光芒伤不到他，但却会对铃铛造成致命的打击。
无论是被光芒照耀，还是被箭矢击中，铃铛的身上都会出现深黑色的伤口，而这伤口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愚昧无知的平民，你可知道与因果法则对抗的后果。”裂缝那头的声音，十分严厉。
他显然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们手底下救人。
还是救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管你什么因果法则，总之，你不能当着我的面杀人。”
林寻心里是恐惧的，但他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的表情很淡定。
这种淡定的姿态让他看起来有一点嚣张。
“这些人破坏了因果法则定下的秩序，他们是时空的罪人，他们必须死在这里，只有他们死了，时空才能恢复原本的秩序，至于你……”
阴风呼啸，裂缝那边的声音渐渐被风声吞没。
不过，林寻依然听到了他在风中的声音。
“不要以为躲起来就能够逃脱制裁。”
“为了一个罪犯，藐视因果法则，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好好想想吧，想想你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眼看着那道缝隙要消失，林寻沉默了。
因果法则这个东西，在第一天见到铃铛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脑海中了解了大概。
这是个很难准确描述的东西，虚无缥缈，却又切实存在，而且据铃铛所说，它已经用各种难以用常理去理解的方式，制裁了很多人。
这里，终究是游戏世界。
铃铛把他送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他逃避死亡。
如果铃铛真的死了，那可能再也没有人能够打开虚拟与现实的大门，他将被迫在这个世界里待到老死。
哪怕在这里过得很不错，也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喜欢高楼大厦，他喜欢便捷的外卖，他喜欢现实世界里的一切便利，哪怕在那个世界里，他孑然一身。
那个地方，让他有归属感。
这个叫《梦魇国度》的游戏绝不可能永远运行下去，在这个游戏更新换代如此快速的时代，一个游戏能够拥有十年的寿命就已经很优秀了，还有更多的游戏甚至撑不过一年就会消亡在历史长河中。
“我……”
林寻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能够说出什么话来。
裂缝终究消失了。
他握紧了拳头。
“就算永远都回不去了又能如何呢。”
“就算我的余生只剩下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又如何呢。”
“作为一个优秀的男人，那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士在自己面前遭遇不幸，有违绅士之道。”
道理我都懂，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管他以后如何，现在就不能怂。
他一头钻进了米迦勒之戒的空间中。
……
铃铛的到来，让这个空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这里散布着诡异的光芒，那些五彩斑斓的光束如同透明的箭矢一把，横七竖八地穿过了她的身体，将她高高地悬挂在了半空中。
米迦勒之戒，原本就不是凡品。
但眼前在这一幕，让林寻相信，非凡品的不止有道具，还有人。
“她还活着。”
空间中，有一个小萝莉的声音在回荡。
“她为你留下的那个东西，救了她一命。”
“你又是谁？”
“我是来自西元2576年的第五代智能修炼系统，也就是你正在使用的废柴君主养成计划书。”
“明人不装暗哔，你给我出来。”
“我就在你的眼前。”
林寻愕然，难以置信地看着空中的那些光束，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他忽然想起，铃铛当时送给他的那颗五彩晶莹的透明珠子。
搞什么呢，他还以为让这个戒指空间发生异变的是铃铛。
“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不是一直都叫我修炼助手的么。”
修炼助手的声音很可爱，不过带着点程序化的意思。
她是高科技的结晶，看起来就像是很贵的那种产品。
“我的真名不可以告诉你，不过江湖上都叫我……”
“好了好了，够了够了，我不在乎你叫什么。”
林寻捂着腮帮子，蛋疼地说道：“铃铛该怎么办，她会永远昏迷不醒吗？”
“根据大数据的分析，她死在这个年代的概率很高，就算能够在一年后顺利回到2576年，她也会遭遇设计好的事故，变成植物人，或者变成死人。”
“什么叫设计好的事故？”
“这个，你可以理解为是时间线的自我修正。”
“……不太懂。”
“你会有机会懂的，如果你能够活到那个时候的话。”修炼助手略显无奈道，“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她的命运已经与你产生了因果联系，如果你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让因果法则为你让步的话，那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不过你也不必抱有太大的希望，就你这一个月的修炼进度来看，想要成长到能让因果法则为你让步的高度，那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话是真的绝情，让林寻很受伤。
眼看着所有的希望都要破灭，林寻干脆躺了下来，抱着脑袋发呆。
“铃铛花费她所有的积蓄购买了我，我一直都很感激她。我从研究所出来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产品，她却不嫌弃我的瑕疵，一直将我带在身边，这是我与她经历的第一个任务，我希望它不是最后一个任务。”
“我弱弱地问一句，瑕疵产品是不是在价钱上会有所折扣啊？”
“七折。”
“哦……”
这个感人肺腑的故事，恐怕跟金钱有很大的关系。就林寻对铃铛的了解来看，这小妞是个暴力的完美主义者，怎么可能买一个瑕疵品。
如果真的买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缺钱。
不过，看着修炼助手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林寻也不想把这个真相捅破了。
就让这个感人肺腑的故事永远存留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