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衍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突然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狠毒？”
“？？啥玩意儿？”江晚星不解：“你怎么狠毒了？”
容疏衍那边没说话。
江晚星便继续说道：“杀人者为人所杀不是很正常吗？没本事、怕死，就不要入这行，老老实实上班多好？他又不是什么普通人，被谁杀了都是活该。”
对于这一点，江晚星一直很看得开。
什么行业的人，就端什么饭碗。
她并不评判霍耀杰这个人是好是坏，单凭他没本事还来国内晃，甚至还被抓了，差点影响到她和容疏衍，那就是该死。
这不是什么受害者有罪论，而是陈述事实。
普通人被说一句该死，那是骂人的话。
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该死就是真的会死。
菜就不要玩，又菜又爱玩就不要怕死，没道理既要又要还要。
而容疏衍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我在公司呢。”
江晚星：“……牛逼。”
就这么个小东西，竟然能飞这么远。
容疏衍说道：“我发了个软件给你，你安装一下，可以用App控制这个小鸟的行动轨迹。”
“充电的？”
“对。”
电话挂断，江晚星又开始研究桌上的小鸟。
这只机械制作的小鸟极其逼真，每一根羽毛都是根据生物的生长特性粘合上去的。
而且看上去只有半个巴掌大小。
容疏衍能做出这种装置来，可见是真的天才大神，还是一名手工达人。
——
与此同时。
SJ公司大楼。
容疏衍依旧坐在他那间工作室里，正在拆解一部分设备。
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人闯进来的时候，他坐在原地动也没动。
为首之人是一个长相与容疏衍有八分相似的年轻男人。
只是他肤色要比容疏衍稍稍深一些，头发也更短，身上没有容疏衍那种富贵而平和的气质，显得更加凌厉一些。
而同时跟上来的前台小姐都快要哭出来了。
“容总，这个人……这个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他非要硬闯进来……”
其实前台小姐和保安之所以没有尽力阻拦，除了对方身穿制服之外。
更重要的便是这些人当中，其中有一个长得像极了容疏衍，这其中必然涉及什么豪门恩怨，他们也不敢管。
容疏衍转头看到这一幕，笑了一声，也没起身，只是将椅子转了过去，面朝着众人。
“疏淮啊？什么意思？”
容疏淮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我们怀疑你与一起谋杀案有关，请你配合调查。”
听他这么说，容疏衍缓缓笑了，“公事公办，是么？”
“你以为呢？”
“那好。”
容疏衍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抬眸看着那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
“证据呢？没有证据，你们就能无缘无故的抓人？”
容疏淮面无表情的说道：“配合执法机关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不能以本人没有违法为由拒绝执法机关的协助调查工作。”
“行啊。”容疏衍并未拒绝。
既然公事公办，那他当然要配合。
“但是疏淮啊，你跟我是亲属关系，按照正常程序的话，你是不是应该避嫌啊？”
说完这一句，不等容疏淮继续说话，容疏衍便紧接着开口。
“还有，你们到底是不是执法机关呢？如果不是，而我因为配合你们调查而产生的损失，谁来补偿给我？我的收入是很高的，这笔钱要你们单位来出吗？”
话音一落，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其实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当然没资格说刚刚容疏衍的那一番论调。
但容疏衍是个富商，社会地位很高，而且牵扯着外资公司。
他有的是时间、精力和金钱算清楚以上这些问题。
甚至于，他都不用亲自花时间，只需要派律师团队打官司就行了。
到时候也会引起社会舆论。
容疏淮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先回去。”
“容队？”
“回去！”
一帮人面面相觑，最终退出了容疏衍的办公室。
等人都走了之后，容疏衍才看着他问道：“不是说要公事公办吗？你这会儿跟我单独谈，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公报私仇？”
容疏淮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冷声问道：“霍耀杰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闻言，容疏衍看了一眼他的肩章。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句话的？”
“有区别吗？”
“当然有。”
容疏衍点头，“如果你是以执法人员的身份来问我，那你身为我的近亲，应该没资格问。而如果是以你个人的名义，我可以拒绝回答。”
“你就一定要这样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的是你。”
容疏衍笑了一声，“你们这种单位办事，一般都是做有罪推论，我理解你们。
但你们今天之所以找上我，是因为你的私人情绪以及就私人关系上对我的了解，这不能作为推断我有罪的依据的，弟弟。”
容疏衍平时少言寡语，却并不代表他就真的笨嘴拙舌。
尤其是他作为一个商人，面对着这样一个身份是执法人员的、自己的亲弟弟，更是能让对方哑口无言。
容疏淮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
“当初的事，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谈当初的事多没意思啊。”
容疏衍嘴角轻扯。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些恩怨还可以追溯到爸妈离婚之前，没有证据能表明爸爸真的不知道外公的身份。
而且你作为外公的三代以内直系血亲，真的可以从事现在的工作吗？”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
容疏衍说道：“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不要在这里妨碍我的工作。”
容疏淮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走了。
而容疏衍就坐在椅子上，唇边泛起冷笑。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不会走，但也不会再来他面前现眼。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
容疏衍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是他母亲打来的。
但他没有理会，就这么任由手机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