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啊，咱俩现在不是从前在军统的时候了。没钱到哪都白扯，你跟了胡元有，他怎么说也不会亏待你的。”男人声音很低沉，是我没有听过的声音。
“钱，钱，钱，你们就知道钱。为了赵百万的藏宝，我们耽误了多少时间？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都在你这里。哎……想当年……不提也罢，对了，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最后都能离开吗？”女人柔媚的声音让听的人身体一阵酥麻，包括我。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些事实际上都是他们两个在计划。带走的人嘛……”
“咯咯，你不知道，上次我可是听胡元有说了，他老婆儿子都不要，他说无论到哪只要有钱，就有的是人给他生儿子。咯咯……”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老疙瘩，发现他正在侧耳细听，这次终于到了他能听见的范围。
老疙瘩现在怒目圆睁，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身体已经颤抖不止，牙齿咬着下嘴唇，一丝鲜血流至下颌。
跟在他后面的黑蛋似乎也听见了，正皱紧眉头，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好朋友。
我抬手按在老疙瘩的肩膀，阻止他想冲进去的动作。
用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俩闭嘴。
“胡元有当年在军统可是出了名的狠辣，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心也更狠了。上次我们三个开会定下了，骨干全撤，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其他人都是临时通知。”
“嘁~你们三个人就决定了所有事？反正我是没有拖累，你们可都是结婚生子了！哼！”
“牡丹，你要知道，我当初可是要娶你的，是他们两个不同意。为了更好的潜伏，多一个家庭就多一份保障嘛！行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随后赶紧离开吧！下次见面就定在正月十五吧！”说完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好今天不用带着两个少年听‘妖精打架’，否则我会尴尬死。
“知道了，你先走吧！死鬼！把人家弄的浑身没劲，你倒好，提上裤子就走！哼！”
“说什么呢？牡丹夫人，咱俩可是要后半辈子都在一起的。好了，我走了。”
“咯吱”一声，木门被拉开了。我们三个早就躲在一边的大树后面，只看见一个40多岁的男人从木屋出来，四处张望一下就沿着下山的路走了。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个不夜城……”木屋里传来了女人的歌声，还真有上海人妮侬的味道。
过了一会，才见一个30左右岁数的女人出来。上次没见到她的模样，这次距离远但架不住我眼神好啊！
说是美女吧？还差点意思，但是那走路扭捏的样子，真像一只美女蛇。
啧啧啧，怪不得能勾引这些男人呢！
不过为啥他们都选择小木屋偷情呢？不明白呀，不明白！
看着女人走远，我才松开一直压在老疙瘩肩膀上的手。
“林医生，你说刘寡妇说的是真的吗？我爹真的……”老疙瘩声音低沉，直接蹲坐在地，抱着头。
“老疙瘩，这个……你那个……，哎……”黑蛋想要劝他，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劝。
“老疙瘩，你想让你爹走吗？你也听到了，他是特务，而且他不想要你娘跟你，那么你想怎么做？”我靠着大树，看着捂着脸在哭的老疙瘩，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个打击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来讲，形容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一个心都不在的男人，我不知道要来还有什么用？你可以告诉你娘，但是就怕你爹一旦知道，你跟你娘知道了他的秘密，你说，他会怎么做？”收回看他的目光，看着远处的树林，我把事情掰扯给他听。
老疙瘩停止了哭泣，“林医生，希望你能帮我保密。我想好好的想一想，到底应该怎么办！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不跟你一起采药。”站起身，
“黑蛋哥，我们走吧！”说完就往山下走。
黑蛋急忙跟在他身后，“林医生再见了！”
看着两个人急匆匆的离开，望了一眼小木屋，真想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为什么他们都选这里偷情呢？
算了，今天也算是意外收获。就是不知道老疙瘩会不会跟他娘说呢？结果也真是难以预料。
简单挖了一些草药，慢悠悠的走过他们蹲守的地点，一路无惊无险的回了部队。跟留守的‘不正经’打过招呼，我就返回了知青点，正好赶上午饭。
“砰”小院子的院门被撞开，少年似风一般进到了堂屋。
“谁啊？怎么撞门呢？不会敲门啊！”少年的母亲从厨房出来，走到堂屋一看，自己儿子正坐在凳子上，眼睛红红的，貌似受了委屈？
“老疙瘩，怎么了？告诉娘谁欺负你了？让你爹去揍他们！”翠芬着急的围着儿子转。
自从儿子长大，已经许久都没有哭了，就连被他爹打了都倔强的忍着，也不哭。今天这是怎么了？
“死孩子，你想急死妈吗？快说啊！”
“娘，如果我爹他……”说到这里，他不敢去看自己母亲的眼睛。
“你爹怎么了？你快说啊！你爹怎么了？”
“如果我爹不要我们俩了，你会怎么样？”少年的声音仿佛呢喃，声音小的，不注意听都听不清。
“哈哈……臭小子，你想什么呢？你爹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啊！真是个傻小子！”说着翠芬撸了撸自己儿子的头发，心疼的继续说，
“你爹就你这一个儿子，他平时有一口好吃的都惦记你。小时候你生病了发高烧，是你爹冒着大雨背着你去的公社医院，在路上摔到了腿，你爹到现在腿都总是疼。儿子啊，世界上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可惜的是，自己娘越是这么说，老疙瘩心里就越是难受。
跟那个刘寡妇一起在小木屋里的男人，是村里的生产队长许爱党。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一句一句的在他耳边回响。
每重复一次，他的心就揪的生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爹会是特务，更加不敢置信他会抛妻弃子。但是……亲耳听到的是不能作假的，看着依然相信爹爹的娘，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