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冷嘲热讽，覃澜很是淡定，不愧是亲母女，两人此刻的表情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说吧，覃女士这次特地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时间有限，麻烦有话快说。”
“让他出去。”覃澜睨了眼她身旁的男人。
对方是蒋氏律师团队的律师之一，也是这次案子的主要负责人。
闻声，姜思尔摇摇头，“他必须在。”
“他在，我什么都不会说。”
都这个时候了，覃澜还试图占据主导位置。姜思尔笑了，“那要是没事了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我今天要出差，再回来就是十天之后了，到时候你想见我估计……也没这个机会了。”
刚有起身的动作，就听到覃澜嗓音不疾不徐的响起：“我保证，你走了会后悔的。”
“随你吧。”姜思尔不听。
见姜思尔真的似乎真的要走，覃澜攥紧手，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好在，有人及时留住了姜思尔。
开口留住姜思尔的不是她，而是那个男人。
“姜小姐，还是我出去吧。你们慢慢谈，时间还很充裕。”男人微微颔首，没有半分留恋的转身离开。
可见是一早就有人特地叮嘱过他。这个人显而易见，正是蒋明。
蒋明从律师嘴里得不到信息，也有的是办法撬开姜思尔的嘴，就是要麻烦一些了，没办法谁让这对母女都不乖乖配合呢。
无奈，姜思尔坐回原位。
“这下可以了？说吧。”
姜思尔长腿交叠，高跟鞋轻轻敲过地面。
“你要是想让我救你出去那么免谈，我没有这个本事。”她之前是皇帝，现在可不是。
她可是良民！
“不会。”覃澜这个时候也懒得伪装了，并没有先前看起来那么亲切，这是她的真面目。“我需要你帮助蒋芝回到蒋家拿到遗产。”
“……你开什么玩笑。”姜思尔无语住了。
“先不说我本来就不会帮你们，就算我帮了，你觉得我斗得过蒋明？”
“你可以的。你是我的女儿，我相信你。”
姜思尔：“……”
“不可能。”
“我知道你和蒋明之前是合作关系，你现在可以利用我再次博取他的信任，然后暗中帮助蒋芝。”
“神经病。我说了不可能。”
“你会答应的。”覃澜不怒反笑。
“有我的把柄？”她这么自信，肯定是有把柄抓在手里了。不过姜思尔完全无所谓，“我烂人一个，随你的便。”
“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用提前通知我，我没有兴趣。”
大不了就不混娱乐圈了呗。
多大点儿事啊。
她现在退休，下半辈子也不愁吃穿。刚好能去养老院陪老太太们打麻将。
“我怎么可能会有你的把柄，这么多年咱们母女两个见面也没有几次，我又能抓住你的什么把柄。”覃澜很坦然。
姜思尔挑眉，刚想问她什么意思，心里突然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覃澜在点她。
她们两个接触不多，不存在交集。但覃澜和她父亲过往的交情可不浅啊。
想到这里，姜思尔眉头一拧。
见状，覃澜就知道她猜到了，“我就知道你很聪明。果然，能设局骗过我，你这丫头比蒋芝厉害多了。”
这种夸奖，在如今的姜思尔听来格外刺耳。
“我和你直说了吧。我手里有你父亲早些年在剧组里潜规则女演员的视频。”
“你放屁！”姜思尔直接爆了粗口，愤然起身低头俯视她：“我劝你积点口德，不然蒋芝以后也没有好下场。”
之前姜思尔不屑于把其他人拉进这场闹剧里来，她是不喜欢蒋芝，但也不想针对她。
可覃澜太过分了。
“我能这么说，当然是有证据的。一个视频如果不足以说明什么的话，我还有当事人。我可以给你联系方式，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当年受伤害的那位女演员。”
“……”姜思尔第一次知道，人在极其愤怒的状态下，是真的会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冷静下来，姜思尔坐回原位，沉声问：“视频呢。”
“我现在没办法给你看。”
“怎么？”姜思尔气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随便找个人陪你演戏，没有视频佐证，你让我怎么信你。”
覃澜：“我当然要留个后手，所以，视频被蒋芝带出国了。”
姜思尔咬紧后槽牙，“我必须要看到原视频。”
“可以。我会让蒋芝发到你邮箱里。”
“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这段往事就会永远的尘封在过去。如果你不答应，那不出三天，蒋芝就会按照我说的，把这段视频发到国内所有营销号和报社的邮箱里。”
“我知道你一向孝顺，你父亲在你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伟岸，在众人眼里亦是如此。你不会希望你父亲离开了，还要遭受一场网络暴力。”
“你会答应我的，对吧思尔？”
——
从看守所出来，姜思尔浑身冰冷。
随行的律师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姜思尔侧目微笑，表情如常：“我们回去吧。你开车，带我去见蒋大公子。”
“好的。您跟我上车吧。”
路上，姜思尔努力伪装好自己，以免露出马脚。
她现在没办法把这件事原封不动的告诉蒋明，因为蒋明不一定会帮她。
一旦蒋明知道了覃澜的条件，自然会提防她和蒋芝。所以就算不用帮她，他照样能守住遗产。
但，她也不想和覃澜合作。
如今只能两边一起稳住，她需要看到视频后再做决定。
她现在的处境太被动了，除非能找到可以牵制住蒋明的把柄作为筹码，让他帮自己解决眼下这个麻烦。
可蒋明那个人，彻头彻尾的资本家，利益至上是商人本色。她开不出诱人的条件，蒋明根本不稀罕她那点儿钱。所以只能找他的把柄。
走到这一步是姜思尔没有料到的，不过也不后悔。只是替父亲觉得不值……
她爸大概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覃澜会这样对他吧。
她爸那么在意声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接受现在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