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菜还没上之前说出这么一番话其实有些很不给大佬面子。
完全撕去了商业领域大家表面应该和和气气的温情面纱，开餐之前就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这其实也很不专业。
如果再将目前畅享科技的规模跟苹果的规模做个比较，在外行人眼里看来多少王宇飞敢在饭局之前说这句话，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俗称飘了。
但如果了解两者之间的恩怨大概就能明白，这是有历史的。
毕竟很多不好的事情都怪苹果。
比如他跟路余馨第一次闹矛盾。
当然，更因为此时王宇飞很有气势。
携着发布会上的那些震撼内容，说出这么一番话，除了直接一点，没给大佬面子外，其实没什么不对。
餐桌上反应各异。
能安排在这个包厢的大都是各路大佬，并跟王宇飞有些私交。
甚至本来都没有曹路平的位置，还是因为王宇飞专门交代了葛灵玥才又让服务员加了张椅子。
毕竟桌子够大，能容纳二十人的桌子，也不过坐了寥寥十来人。
王宇飞、路余馨跟曹路平就占了三个位置。
苹果席间也坐了三人，蒂姆·库克、接替葛灵玥的苹果大华夏区总裁陈志高，这位顺便还客串翻译工作，以及苹果负责软件业务副总裁乔纳森。
马怀德占了一席。
高德元作为王宇飞现在的导师占了一个位置。
悔不当初的为华参会代表之一余兴伟则坐在高德元旁边。
三星集团总裁李在镕跟他随行的翻译坐了一个位置，不过因为第一次见面，这位韩岛的大人物显得比较矜持。
跟王宇飞有过一面之缘的三星集团手机业务新总裁卢泰文这次没来，照着李在镕的说法，卢泰文忙于新机在欧洲的发售前准备工作，实在太忙。
这到也可以理解。
毕竟是新上任的手机业务总裁，又要抢时间发售第一批搭载脑机芯片的新手机，这个时候很忙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葛灵玥跟谷秉均都在另外的包厢，还有另外已经合作或者潜在的合作伙伴需要招待。
其实本来今天这一桌还应该有几位大佬的。
比如大米的创始人雷布斯，不过这位大佬临时有事出国去了，只有大米集团的一个副手来，便由葛灵玥去招待了。
还有数位国内知名投行的大佬，但被王宇飞全部拒绝同席了，便也只能由葛灵玥去招待。
两人的观念说起来不太一致。
葛灵玥认为公司未来要全球化，要赶超那些世界级高科公司，指不准就有需要大笔资金的时候，跟这些手握巨资的投资大佬保持融洽的关系总是没错的。
但王宇飞从来就没想过引入任何资本，人家投钱进来必然就会想要更多，比如开始影响决策，以获得更高的回报率。这不是哪个投资人的性格决定的，而是资本的属性决定的。
任何不以赚钱为目的的投资都是耍流氓。
王宇飞深以为然，所以他压根没想过给任何资本在他面前耍流氓的机会。
最多发展的慢一些。
但随畅享科技始终按照他的意图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这一桌的人不多。
不至于让蒂姆·库克感觉太下不来台。
毕竟王宇飞这已经是差不多指着蒂姆·库克的鼻子说：“看到了吧，ios就是垃圾！”
没人率先搭话。
也没人感觉尴尬。
苹果跟在座的众位即便不是敌人也算不上朋友。
好在蒂姆·库克不是第一次跟王宇飞打交道了。
他当然知道这个看上去还略显稚嫩，人蓄无害的少年硬起来是什么样的。
自从王宇飞抛出他不需要证据，只需要自由心证的观点之后，蒂姆·库克就知道这家伙跟他是一类人。
这年头作为竞争对手，如果不是太弱小没办法，谁特么会跟你讲道理？
在蒂姆·库克看来王宇飞就不像个华夏人。
毕竟华夏人在谈生意这种事儿上，往往比较含蓄，讲究的是一个和气生财，做事留三分余地，不但要赚钱更讲究一个体面。
但是王宇飞不一样，这家伙有理没理都不饶人的态度，仗着有点优势，恨不得把人给弄死，真要说起来，其实跟他们很像。
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苹果的面前，只要抓住了就能把谷歌干倒，把谷歌核心业务跟专利库都并入苹果，蒂姆·库克要是犹豫的时间超过一分钟，算他输。
当然，蒂姆·库克相信苹果如果给谷歌、微软、英特尔任何一家类似的机会，他们同样不会放过。
大家都是在商言商，为自家股东负责，赚钱嘛，不寒碜。
但是王宇飞这样就让人很郁闷了。
还好大家习惯了直来直去，虽然没面子，但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跟利益比起来，面子并不算很值钱。
跟身边的人简单交换了一句后，蒂姆·库克才看向王宇飞耸了耸肩道：“你说的没错王，馨系统不管是对于ios又或者其他主流系统都是极大的挑战。尤其是那些软件，很让人惊讶。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馨系统可以解决一些根本性的兼容性问题。极简编程是一款优秀的软件，但是短时间内它没法代替很多精品的应用。”
王宇飞听到这话，笑了，笑的很愉快，然后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好吧，库克先生，如您所愿，今天过后馨系统会免费推出，系统完全免费。我们会为消费者手上所有的硬件组合提供并研究解决方案，然后绕开所有苹果的产品。我们一起拭目以待，没有精品应用的馨系统起码在华夏能否打败贵司的ios。”
蒂姆·库克愕然。
当然他也很敏锐的抓到了重点。
完全免费！
免费是个什么概念？
意味着能在最快的时间能占领市场。
人家都能用，自家的产品不能用，意味着果粉们将没有选择权。
坚持ios的封闭市场，还是开放系统拥抱改变？
王宇飞几乎没有给蒂姆·库克任何考虑的时间，就将这个选择抛到他面前。
如同以往一般狠厉。
要么合作，要么大家一拍两散，反正畅享科技摆出不需要苹果用户的态度，至于无数果粉是否会因为馨系统改旗易帜，那就是苹果需要操心的问题。
还好王宇飞这句话抛出来后，即便蒂姆·库克一时愣在当场，也立刻有人暖场。
“馨系统畅享科技准备完全免费？是推广期免费，还是永久免费？”
提问的是余兴伟。
这属于利益相关。
王宇飞跟蒂姆·库克对话用的英文，但现场的大佬们基本上都能用英文交流自然听的懂。
当然，他们之间对话直接用的汉语。
不过不要紧，陈志高很负责的低声将众人谈话的内容翻译给了蒂姆·库克。
“我们是这么考虑的，馨系统将在华夏地区永久免费，算是给大家一起参与馨系统正式公测的福利。也就是说友商预装我们的馨系统，在华夏地区销售同样无需另外向畅享科技支付费用。等公测完毕之后，推出了其他国家语言版将会收费，不过具体如何收费，等到时候再说。”
王宇飞解释道。
“那发布会上那些软件呢？”余兴伟追问道。
王宇飞答道：“软件跟我在发布会上说的差不多，主要会员制。购买软件不需要花钱，但是素材库里的版权内容需要收费，这一块我们需要给创作者分红。另外也要鼓励创作者继续为我们的版权库提供新的内容。不过我暂时也没打算通过这些软件赚钱。这块的盈利主要用于扩大素材库，以及针对服务器的扩容跟维护。”
余兴伟问道：“开源？”
王宇飞摇了摇头：“不，闭源。不过我们可以为合作友商的机型专门设计深度支持的os。”
余兴伟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王宇飞对于馨系统推广的想法。
首先在华夏免费推广，同时极大程度的丰富那些生态软件的素材库。
当公测完毕之后，推出其他国家语言版的时候，怕是几大软件共享的素材库已经丰富到包含互联网上大部分内容，到了那个时候再推出其他国家语言版，杀入对于国外用户的吸引力自然更大。
尤其是欧美地区有成熟的付费体系跟策略，只要产品足够优秀，总能吸引到客户。
对于畅享科技来说，只要在那些成熟的市场开一道小口子就赚了。
而这也还需要为华，大米等等这些华夏友商给力。
苹果、三星也能成为突破口之一。
到那时候馨系统将成长为畅享科技第二颗摇钱树。
当然，也并不是说馨系统在华夏推行免费就赚不到钱。
恰好相反，如果馨系统靠免费占据了华夏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操作系统市场……
想变现简直太容易了。
广告、app下载、音乐、电影等优质版权内容输出……
想到这里余兴伟看了眼马怀德。
如果馨系统真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位怕是会成为未来最大的客户之一。
但不管怎么说，这起码这对于为华来说是个好消息。
不需要另外的花费，就能在未来的产品中率先推出搭载了馨系统的新产品上市。
多了一种选择，还是目前来说铁杆盟友给出的选择。
想到这里，余兴伟又下意识的看了眼路余馨。
然后想到了路青云那张老脸。
这家伙，还真会生啊！
王宇飞在跟余兴伟简单说明了馨系统发售的情况之后，目光已经看向了一直没有吭声的三星集团大老板，同样微笑着说道：“不知道李在镕先生是怎么考虑的，您觉得除非了脑机芯片，在馨系统这一块我们双方是否有合作的空间？”
刚才王宇飞跟余兴伟的交谈身边的翻译自然也都已经告知了李在镕。
这位三星集团大老板一直没有发表评论，这显然不符合畅享科技的利益。
总得多些人让苹果的大老板能感觉到压力。
除了为华之外，三星自然是最优选。
当然，其实不需要王宇飞主动问话，想必李在镕也会有所表示。
毕竟只要是做智能手机的，谁不觊觎苹果的用户？
从整体来讲苹果用户的消费能力往往更强，尤其是欧美地区的苹果用户，更愿意为优质内容付费。
所以李在镕在听到王宇飞的问题之后，先是侧头看了眼蒂姆·库克，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对，然后这位三星的掌舵人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并不太关注具体这些业务，那是卢社长需要操心的事情。”
简单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李在镕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想来卢社长绝对不会介意多一种选择的。尤其是在他准备提振华夏业务的时候，想来能跟畅享科技这样的华夏企业结成更亲密的合作伙伴关系，卢社长肯定不会拒绝。”
王宇飞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在这里也表态，期待跟三星的合作。一旦我们完成了馨系统多国语言版的制作，同样会先将三星纳入合作伙伴。”
说完，王宇飞看向蒂姆·库克真诚的说道：“库克先生，其实我一直对您对苹果抱有好感，但是对于馨系统我的观点是，一个世界，一个系统！不管是windows、还是安卓、ios，甚至你们的母系统unix，历史留给你们了足够的多的时间，但是很不幸，掌握了优势地位之后，这些系统多少年没有根本性的变化了？”
“相对于推动整个行业的进步，我觉得包括苹果在内，你们更在意的是一个封闭系统的构建，然后争取到更多的用户，并获得巨额的利润，将这作为终极目标，这样我觉得不好。”
“因为方向错了！大笔的资金浪费在了重复性的研究上。比如明明有了安卓跟ios，微软依然不放弃移动系统这块业务，妄图通过win10售卖自家的设备。谷歌也在开发新的系统，而这个世界没多一款系统，就多一个接口，对于开发者而言，就要多掌握一种语言，多无数重复性劳动！”
“现在请大家想想，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系统，只有一种标准，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