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如果你不想让大哥死不瞑目，就让我完成他未完成的遗愿吧……”
厉璟安说完这话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但他说的那句话却像是这世上最尖锐的利剑，直直插进了厉东廷的心脏里。
厉璟安此时的心情同样不好受，他太清楚那句话对父亲的伤害程度了！
可完成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大哥的遗愿。
无论父亲同不同意，他都必须要去。
过了好一会儿，见电话没有再响起，厉璟安这才带着乌大洪登上了飞机。
与此同时，阳台上的厉东廷吹着冷风，耷拉着肩膀，满脸颓唐。
冷风吹得他身体都有些麻木了。
可直到飞机起飞，他都一直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
抬眸看向一望无际的黑夜，他脑海里回荡起大儿子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哪怕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仍清楚地记得，那天下着倾盆大雨。
林汐疯了一样地大哭，双手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撕心裂肺地让他把儿子还给她。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逼怀煦回来，他根本就不会死！”
厉东廷用力抱住了妻子，任由她在自己怀中撕打和尖叫着，而他眼眶干涩疼痛，流不出一滴泪。
而他的大儿子厉怀煦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流着血抓着他的手和他道歉。
“对不起爸爸，以后再也不能陪您下棋了！”
想到这儿，厉东廷不由痛苦地抱住了头。
哪怕到死，大儿子也没有埋怨过他。
可明明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他才对。
是他一意孤行，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想起这些过往，厉东廷单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认命般叹了口气，转而给乌大洪发了条消息。
“无论如何，请你们务必要平安归来。”
他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儿子的打击了。
黑夜中的背影都佝偻了起来，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岁。
“老公，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阳台上干什么？”
林汐一路寻了过来，倚在阳台玻璃门上看着他，打着哈欠。
黑暗中的厉东廷抬手揉了揉脸，掩下神色中的仓惶和痛苦，这才快步走向林汐，揽着她的肩膀说：“睡不着出来吹了会儿风，老婆，外面冷，快去睡吧！”
林汐被他推着往里走，疑惑地仰头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事瞒着我呢？”
夫妻多年，两人之间早就养成了一个难言的默契，但凡有点不对劲都容易被看出破绽。
厉东廷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小声说：“老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你别多想！”
林汐满脸怀疑。
突然，她福至心灵般抬手指着厉东廷的脸，冷声质问：“你是不是偷偷躲在阳台抽烟了？”
厉东廷：“……”
懒得再去找借口敷衍，他干脆认了，说：“对不起老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汐双手抱臂，冷嗤道：“哼，我就不该相信你，说什么戒烟都是哄人开心的，你就抽吧，一抽一个不吱声，等你把身体抽垮了。我就立马改嫁！”
说罢，她一甩头丢下厉东廷，先一步回了房间。
“别啊，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
厉东廷追了上去，签下一堆丧权辱国的戒烟条款后，才总算将人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