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瑨扶着她回到厢房，府里的丫鬟准备了膳食，摆在桌上，屋内鲜香四溢，菜色鲜亮，让人很有食欲。
能看出做菜的人费了好些心思。
大抵是贺兰瑨特意吩咐过，大部分都是她以前爱吃的菜。
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秦芜坐下后，贺兰瑨顺手帮她把披风解下来，叠起来放在一边，先盛起一碗汤，放在她面前。
“其实，你不用亲自做这些。”秦芜淡淡地说。
她哭过很多次，嗓子有些干涩。
贺兰瑨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把勺子放进碗里：“先喝点汤。”
“贺兰瑨。”秦芜身心疲惫，不想跟他周旋。
“吃完饭再说好吗？”祈求的语气。
秦芜无奈，端起碗，刚喝了一口汤，全都吐了出来，贺兰瑨吓得连忙轻拍她背部，让人将那道鲜嫩的豆腐青菜汤撤下去。
知道她吃不进东西，他特意让人做得清淡些，谁知她还是没胃口。
秦芜吐了，却没觉得难受，低下头，摸了摸小腹，哭笑不得地问，“你是不喜欢这道菜吗？”
顿了顿：“喜欢什么？告诉妈妈好不好呀？”
贺兰瑨发现，自己很难忍受她以温和带笑的面容，询问肚子里的孩子。
这让他不禁联想起，她以同样的温柔对待过孩子的父亲。
秦芜夹起一片清炒的笋，试着送进嘴里，然而还没嚼两下，因为受不了这个味道吐了出来。
“小小芜，你也太挑食了点。”秦芜皱皱眉，有点不开心：“我不挑食的啊，他也不挑食，你到底随了谁？”
贺兰瑨听出她口中的‘他’指的是那个男人，顿感无力和挫败。
似乎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愿意跟自己肚子里豌豆大的孩子说话，都不愿理他这个大活人。
去问问试着吃了一片鸭肉，这次没有吐，她多吃了两片，然后自言自语：“原来你喜欢吃这个。”
一顿饭在她的低声咕哝中吃完。
桌上的残羹冷炙让人撤走，贺兰瑨感觉她心情好了一些，便迟疑着开口：“你母亲和弟弟的事情解决了，现在来说说你吧。”
“我？”秦芜拈起一颗葡萄喂嘴里：“我能有什么事？”
贺兰瑨看着她的肚子：“不打算跟我说说他吗？”
秦芜面色微微一变，被贺兰瑨看在眼里，果然，她和那个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敛目，剥着葡萄皮：“没什么好说的。”
“小辞，我来照顾你吧。”贺兰瑨握住她放在桌边的一只手，温声道：“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我会把孩子当作亲生的。”
秦芜触电般抽回了手：“我能照顾好自己。”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身为太子殿下，何至于把自己搞成卑微的模样。
她都要替他难过了。
秦芜站起身：“你走吧，我要歇息了。”
被她拒绝了多次，他早就锻炼出比铁还硬的心理素质，面色自然地说：“你不肯给我机会？”
秦芜态度决然：“贺兰，我说最后一次，我对我好，帮我照顾母亲和弟弟，我很感激。但，我不可能承诺你别的。”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爱我的丈夫，即使我们再也见不到面，我对他的爱，一辈子都不会变，我肚子里的孩子姓宋。我不会接受你的。”
贺兰瑨目光深深。
秦芜：“放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