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秦芜已经手持长剑再次向他袭去。
不知是刚刚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肚子里的孩子很乖，没有折腾他妈妈。
秦芜直逼墨槐的面门，他不得不出手迎战。
得知她肚子里有孩子，墨槐招招致命，朝她的腹部攻击，秦芜面色一冷，他动了她的母亲和弟弟，现在还敢动她的孩子！
速度用到了极致，秦芜快得让他无法看清。
她在军营的那段时间，体能武术都达到了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他们打斗激烈，贺兰瑨看得揪心，几次想要出手帮忙，都被秦芜阻止了，她总是这样，自己的事情不让任何人插手。
或许，她也是在为他考虑呢，他是当朝太子，墨槐是臣子，为君者要杀臣子，自然要有恰当的理由……
如果是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的这样想，但是现在，不会了。
墨长辞不让他插手她的事，只不过是因为她觉得他没资格罢了。
“啊！”
墨槐一声惨叫，一条胳臂被锋利的剑砍掉，落在地上鲜血如注。
他冷汗直冒，跪伏在地上。
“这一剑，是代我母亲向你讨的债。”
秦芜扬起长剑，手起剑落，将他另一只胳膊削去：“这一剑，是代我弟弟向你讨的债。”
她一剑刺入他胸口，避开了要害处：“这一剑，是替你女儿偿还。她当年一剑刺中我心脏，要了我一条命，原本，我也该刺进你的心脏。”
秦芜摸了摸肚子，神色骤然柔和：“我可不想第一天得知我孩子来临，手上就沾染一条命。留你一命，就当为他积福了。”
墨槐有武功在身，失去两条胳臂，加上身上中一剑，根本要不了他的命，倒是能让他下半辈子在痛苦中度过，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这正是秦芜想要的。
身上的黑色纱衣溅了血，并不明显，手背溅上了几滴，如雪地里落了红梅，那样的触目惊心。
纵使知道那不是她的血，贺兰瑨还是不忍心，执起她的手，用自己干净的袖袍给她擦拭血迹。
秦芜被他的动作勾起了无数的回忆，一点一滴，全是关于宋临的。
那个似乎，宋临拿着毛巾给她擦过脸，擦过手，每次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明明是件很小的事，他做起来神情那样专注。
喉咙一阵腥甜，秦芜突然攥住了贺兰瑨的手腕，呕出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
日影西斜，大片霞光从纱窗透入，秦芜悠悠转醒，入眼是淡紫色的纱帐，身上的被褥有淡淡的清香，柔软舒服。
这里不是酒楼的客房。
她蹙了蹙眉，想要坐起来，一只手扶在她背上，将她半抱起。
贺兰瑨一直坐在纱帐外，她方才没有看见。
“你醒了？”他自然而然地帮她把被褥往上扯了扯，掖在她腋下的位置，担心深秋傍晚的风会让她着凉。
“喝点水吧。”贺兰瑨起身倒了杯热水，兑成刚好不烫口的温度，递给她。
秦芜的确渴了，双手捧过茶杯，喝了几口：“这里是哪里？”
“太子府。”
贺兰瑨顺手接过杯子，问她还要不要，她摇了摇头，他才放下杯子正视她：“大夫说你忧思成疾，有事郁结于心不得纾解，才会吐血。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能这般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