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看他气的想冲过来揍自己又顾忌着自己年岁小不忍心下手的纠结模样，柳轻柔笑了声：“我不过求财罢了，还不想得罪你家世子。”
桑鹿鸣怀疑地看着她。
“我说要八成的赏赐，是让你家世子衡量过赏赐的价值之后再兑换成真金白银给我。不是想直接要赏赐。”她轻轻叹了口气，“你这脑子啊，怎么就这么不会转弯呢。”
桑鹿鸣好生气，偏偏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柳轻柔见他都快气炸了，大发慈悲的将一叠图纸给他：“快走吧，我怕你等会儿气死在我这里，我还得找地儿埋了你。”
桑鹿鸣一口牙差点咬碎。他活了十八年，就没见过这么能气人的小姑娘！真真是气死他了！
将图纸塞进怀里，他扔下一个钱袋就飞快跑了。怕再待下去，真给气死了。
柳轻柔捡起钱袋打开，将里头的银子全部倒了出来，仔细数了数，一共二十八两三钱。
唉，看看人家这当护卫的，身上随随便便都揣了二十几两银子。
开心地拿出来三两银子，剩下的塞进特意掏空的床腿里。柳轻柔拍拍手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洗漱好去何氏那里请安的时候，发现她脸色有点不大对，一旁周氏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未免过会儿被迁怒，请完安她就立刻退出去了。
经过候在外头的夏菊时，她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在夏菊悄悄看过来时，对她曲了下手指。
夏菊立刻轻点了下头。
在那废弃的院子里等了一个多时辰，夏菊才匆匆赶来。
“五小姐，奴婢来迟了。”
“不碍事。”柳轻柔伸出手摊开，“这是给你的。”
夏菊呆住：“给奴婢的？”
“嗯。”柳轻柔把那三两银子塞给她。
夏菊是卖身到柳府的，每月没有工钱。只有主子心情好了会赏一点东西下来。她在柳府三年，才攒了不到一两银子，还全部给了大伯一家。
这会儿手里的三两银子让她直接傻了：“为、为什么给奴婢？”
柳轻柔奇怪地看着她：“我不是说过嘛，只要你乖乖听话，帮我做事，我会给你钱。”
夏菊捧着银子，整个人还是回不过来神：“可五小姐不是说要等您回京后吗？”
“我乐意，我高兴！我就要现在给！”柳轻柔瞪她，“你找个时候回家一趟，把你弟弟他们接出来吧。三两银子虽然不多，可到底也能让你弟弟他们不再看人眼色过活。”
夏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五小姐！”
“行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五小姐。”夏菊叫住她，快速说道：“昨儿老爷回来的很晚，而且心情不大好，奴婢像是听见说好像暂时不能回京了。”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柳轻柔，她以为柳轻柔是很想回京城的。
柳轻柔听后心头一喜，她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
果然过了没多久，柳轻柔就从徐先生口中得知左都御史被撤职，连同他那一干嫡系都被打入了天牢。就连和他走的近的官员通通都被问责，查处，大皇子因为娶了左都御史的嫡女为侧妃，也被责令一月不得外出。
一时间人心惶惶。
“咱们刺史大人以前是那位的门生，现在被牵连降为同知，不日便要派去齐州。”徐先生叹气，“自从张大人来到晋州，街上的混子都少了不少，这一走，也不知道下一位刺史大人是谁。”
柳轻柔心里倒是有个猜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
半月后，京城那边来了人，捧着圣旨宣读，说柳乘风在任期间矜矜业业，为国为民......即日起升为刺史。
与张大人交接过后，柳乘风正式坐上了刺史之位。
最近一段时间家里乌烟瘴气的，总算是有了一件好事。
就连柳乘风的脸色都好了不少，吩咐成福海给府里的下人发了赏钱。
夏菊借着这个时机忐忑地向周氏请了假，周氏心情好，听闻她是想回去看望家里人，便许了。
夏菊的两个弟弟一个十五，一个十四，在村里都顶得上成年汉子使了。她花了一两银子把快倒塌的房子重新修缮一番，在婶子尖酸刻薄地辱骂中把弟弟妹妹接了出来。然后把身上的钱全部交给了只有十二岁的妹妹。
两个弟弟都是没心眼儿的，这钱给了他们怕是没多久就被婶子要了去。把弟弟妹妹安顿好后，夏菊拿布巾遮住脸去了一趟甜水巷。
这甜水巷是烟花之地，白日里冷清的很。
夏菊按照柳轻柔的吩咐左拐右拐地来到一处十分偏僻的小巷，敲响了那破旧的门。
“你是......”开门的人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袍，疑惑地看着夏菊。
夏菊刻意压低嗓子，快速说道：“乡试那日，不要走裕祥街。”
“什么？”那人怔住。
夏菊没理他，又重复了一遍后便快速跑了。
“长厉，是谁啊？”屋里传来苍老嘶哑的声音。
关长厉把门关上：“找错门的。”
*****
“阿娘，好看吗？”穿上孟氏给做的新衣裳的柳轻柔转了一圈，笑着问道。
“好看，小柔穿什么都好看。”孟氏给她抚了抚裙摆。
“呐，这是姐姐送给你的，希望你平平安安。”柳孟漓将一个香囊系在她腰间，“里头除了一些草药干花，还有我去鸿福寺求的平安符，你可不要弄丢了。”
为了这个平安符，她一路从山脚跪拜到了寺里，就是希望菩萨能够保佑她家小柔。
“我会好好戴着的。”
“今日过了，我们小柔就又长一岁了。”孟氏把一碗长寿面端上来，“小柔快来吃。”
怕弄脏了新衣服，柳轻柔脱下换上自己的旧衣裳，埋头将一大碗面吃下了肚。
孟氏给她盛了一碗汤：“今天你生辰多吃点。”
“我这不会被养成小猪吧。”柳轻柔笑着说。
柳孟漓捏捏她的胳膊，捂嘴偷笑：“离小猪还有些距离呢，现在还是个瘦猴。”
“姐姐你取笑我！阿娘～”
孟氏笑弯了眼，看着两个女儿只觉得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