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晔这么一闭眼，车子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安静，褚察堃不习惯。
他也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是因为平时身边老跟着一些小鬼，慢慢的他也就觉得身边要是没个人说话，就有些不太适应。
褚察堃左右前后看看，司机不熟不想说，副驾驶那位貌似有点不想搭理他，也就他身边这个小朋友看着还顺眼些。
“你好，”褚察堃礼貌地看向福归，“你几岁了？”
褚察堃态度看着挺友善的，福归喏喏瞅着他。
“四千岁。”
褚察堃有些惊讶，四千岁？“那你是？不好意思，我以前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你是？”
“我是镇墓兽，修炼成人形的，世间只有我一个。”福归颇有些骄傲。
他原本在地下埋了许久，未见天日的时间他数也数不清，到了后来好像凡间有一次极大的战争，他才重见天日，直至后来遇到了灵晔带他回冥界，过了百年化出人形。
听到福归这么说，褚察堃有一时间的不自在，面对一个比他年纪还要大那么些，样貌却和孩子一样的……镇墓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交谈。
倒是福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个没完。
“小鬼们不在，您这几天怎么过的？”
褚察堃觉得小鬼们不在，最多是有些无聊和不安，倒也没有影响到他什么。
福归又自顾自的念叨：“唉，您也别怪他们，也是这几天忽然出事有些忙，不过您呆在金山，应该也是安全的。”
褚察堃从他这句话中听到了两个信息，第一，他们确实和小鬼们认识，并且看起来也是十分熟悉的。第二，他们对他也是了如指掌，知道他喜欢呆在金山，想必是小鬼们告诉他的。更可怕的是，福归说他呆在金山安全，他都不知道金山安全。
褚察堃有些防备的问福归：“你怎么知道我在金山？为什么说我在金山安全？”
福归叨叨不停地嘴一下子卡壳了，万一回答不好，他们岂不是有监视冥王的嫌疑，那冥王接下来还怎么信任他们？
东灵晔见此开口说道：“褚先生，您知道像我们这样能看见鬼魂的人还是少的，所以相互之间必然会有联系，所以我们知道您是在金山，至于金山安全一些，那个地方的特殊性想必您也能感受到，卧龙寺与金山观都是辟邪之处，所处位置一些妖邪不敢去随意侵扰。”
不知道褚察堃是否会接受灵晔这一说法，福归在一旁“是呀，是呀”的附和。
褚察堃换了一个问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曲城市，埂子县。”
埂子县在h省最北边和邻省交界处，说那地方是山沟沟也不为过。说不定那里会有大墓呢，褚察堃对灵晔方才的话又信了几分。
东灵晔透过后视镜看到褚察堃单纯的神色，心中轻笑，这一世，倒是十分特殊。
行驶在高速上接近四个小时，总算是到了曲城市，现下正行驶在下县的公路上。
褚察堃透过车窗看外面，十分新奇，想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来过这么落后的地方。
尘土飞扬的马路，街边还能见着即将要被垃圾掩埋的垃圾桶，看着那变质的颜色没有人不想呕吐。
刚巧的是黄昏傍晚，进城下乡来来往往的人流车辆拥拥挤挤，褚察堃隔着车窗都能听见路边外面小贩掺合着方言的叫卖嘈杂声，刺耳到不行。
褚察堃想，若是他将来要在这种环境工作，那他刚才答应的确实是有些失策，太草率了。
灵晔眼波平静，状似解释道：“这是县际，等进了县里就好了。”
褚察堃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或许人家认为他有些矫情了。他承认，上山下乡，吃苦耐劳，他还真没经历过。
他出生在南城褚家，虽然知道社会百态，但那也仅是印象中见过、听过，没有真正体会过其中滋味。
曲城本来就是个临近三线城市，主要还是靠着加工劳动发展经济，市里的Gdp哪儿能比得上南城。
更别说埂子县这个三线城市下面的县区了，褚察堃一下子就有一种回到传说中解放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