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桉,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母亲的掌心温暖柔软,小小的简桉懵懂地抬起头,眼睛黑白分明。
转眼时间,时光飞逝,年少的简桉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剪影在瞬间破碎,成为飞速溅散的泡沫。
“……”
简桉一下子睁开眼,从床坐了起来。
窗外阳光明媚,室内的床铺着蓝『色』的床单,边放着一个『奶』酪形状的抱枕。
简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床头。
那里曾经放着一个相框,然而现在已经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阿黛尔已经收走了那个老旧的相框,再也没有摆来。
距离自己在希泽影视被拒之门外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时间。
简桉不是没有尝试过等在外面,等着容墨出现,可是容墨是真的一点都不给自己机会,车是从公司的地下车库直接开出去的,简桉完全不知道容墨坐的到底是哪辆车,而且往往也看不见一点踪影。
所有和容墨之间的联系好像在突然之间被全部的撕裂开来,简桉尝试着拨打容墨的电话,但是电话的那一边传来的永远都是嘟嘟的忙音。
容墨应该是把她给拉黑了,而曾经自己的每一个电话,容墨都会在第一时间接起来。
简桉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注视着通讯录里面的那个熟悉的名字,然后按下了拨通键。
以此同时,容墨放在桌子的手机开始无声地震动起来。
“容总,这是今年市场份额统计……”
高管把件放到容墨的桌面,眼神无意瞥见了容墨放在桌子的手机,当目光扫到了那个号码的时候,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不敢再看。
现在全公司下都知道,简桉已经失宠了。
曾经容墨有多宠爱这个名叫简桉的女人,现在有多厌弃她。
容墨的态度当然也影响着手底下的人的态度,更何况不少人的心里都有一种十分微妙的情绪。
简桉得宠的时候真的是风光无两,虽然简桉本『性』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可是谁见了谁不要避开?简桉不会无缘无故抓着人问罪,可是谁能说得万一什么地方得罪了容墨了呢?
可是现在这个所有人看见了都要笑脸相迎的人不仅被容墨下令挡在了希泽影视的门外,而且也不能在容墨的面前提起了。
谁不是见风使舵的人精,容墨这个态度,下面的人当然是有样学样。
简桉这几次来公司,连前台都已经不再客气了,而是冷言冷语的嘲讽简桉,而容墨完全是默许这种态度的。
手机仍然还在震动着,但是容墨没有一点要拿起来的意思。
“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容墨的一声冷语惊醒了高管,高管马擦着汗推了下去,等到办公室的门合的时候,容墨注视着手机的简桉两个字,过了半天,时间到了,手机屏幕跳动的来电显示终于消失了。
容墨拿起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
他的手指一直在“黑名单”的这个选项里徘徊,但是始终没有按下去。
最后他也只是把手指往下滑,翻了翻之前的那些聊天记录。
容墨和简桉之间的聊天记录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毕竟两个人之前朝夕相处,想要说点什么,大可以不用通过电话。
那些通话记录都是很很零碎的,通话时间也一般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容墨静默片刻,放下了手机。
办公桌放着刚才高管送过来的资料,容墨直接把件扫到了一遍,拿起了下面的一个件袋。
件袋的厚度很薄,打开封口,里面只有很少的一点资料和几张照片。
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要靠着调查来了解自己的过去。
这件事情交给霍炎,霍炎完全可以做的更好,然而简桉的这件事情却让容墨有所警惕。
霍炎虽然作为曾经的那个自己最得力的助理可以拿出很多和自己有关的资料,可是看到他一个劲的劝说自己对简桉改变一些态度,容墨不得不怀疑他是否会有所偏袒。
既然不能让霍炎来调查,这些资料搜集的十分的艰难。
里面大概是一些自己的生平简介,粗略,但是和自己现有的掌握的一些情况也差不多。
真正吸引容墨的注意力是一张报纸。
报纸,打扮得干净利落的简桉和自己握手,脸带着晃人的笑意。
新闻的标题是镜『色』工作室和希泽影视达成友好合作。
报纸是黑白的,但是简桉的脸,包括柔美的下颌骨曲线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脸的笑意略微带着一点矜持,看向容墨的眼眸却亮晶晶的,身一身干练而不是时尚的打扮,和容墨刚刚醒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简桉完全是判若两人。
她居然有过这么亮眼的时候吗。
容墨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细细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报纸的简桉。
这和他一开始见到的那个简桉是完全不一样的,不,简直不是一个人,在他的面前,自己只要稍微说一句重话,简桉会『露』出那种难过的,他十分熟悉的神情。
那种感觉非常不好,每一次简桉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自己的心里总会涌起一股难言的焦躁感,伴随而来的是更多的冷言冷语。
对于简桉,自己是完全一片空白的,哪怕是容氏集团繁重的工作,自己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快速地投入状态,一旦接手,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如臂指使,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不管他如何回想,关于简桉都是最空白的一片,他本来以为简桉应该是自己应当信任的人,然而调查到的那些事情忽然完全的颠覆了自己的认识。
当初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杀害自己父母双亲的仇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容墨的目光落在照片里自己的脸,这张属于自己的脸,是不属于自己的的神情。
在别人看来,容墨脸的表情可能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只有容墨自己知道,这张照片里,自己的眼底流淌着深深的情意。
那是被掩盖在冰冷外表下,然而自己却能清楚的察觉得到的东西。
容墨的眉心深深皱起,忽然直接把报纸『揉』成了一团。
情意?
不,他可能有这种东西!
每个夜晚回想到当年发生的事情,自己恨不得把简桉生啖其肉,抽筋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