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父慈子孝
李二本来在睡梦中，结果突然有宦官在殿外在外面叫醒他，迷迷糊糊之中，李二只听到宦官说朱雀大街有一伙黑恶势力在聚众闹事，当即他就怒了。
这里可是长安城，天子脚下，居然敢有人作恶？岂可修，弄他！
一道圣旨从甘露殿中发出，数千羽林卫禁军出宫，将一群破坏长安治安和平，并且扰人清梦的家伙给尽数拿下，先丢进大理寺监牢凉快凉快，再做处理。
李二出手，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程怀亮讲述完之后，又是哀声叹息不止，显然他还在对自己莫名其妙挨揍的事耿耿于怀。
至于萧煜，则是脸都绿了，不是气的，而是被吓得。
程咬金他们被抓入监牢，这事肯定会彻查到底，若是李二查着查着发现源头是他…那这事可就大条了。
“程兄…你这…这事不是再开玩笑吧？”萧煜脸色难堪道。
程怀亮瞥了他一眼，“这事有啥好开玩笑的，外面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今天早上羽林卫已经将我爹和几位叔伯从大理寺替了出来，陛下命他们即刻入宫参加早朝，想必就是问清楚此事的由来。”
“这…嘶…这事…它跟我没啥关系吧？”萧煜挤出笑容道。
程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贤弟谦虚了，若不是你那什么劳什子炒茶，我爹他至于这么亢奋？所以这次的朱雀大街斗殴事件，你可是居功至伟啊！”
萧煜脸色由绿变黑，最后一片煞白。
程怀亮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川剧变脸，不得不说，这有文化的人变脸就是有趣。
为了达到更好的表演效果，程怀亮决定再添一把火，“如果陛下问你话时，你就死不承认，就说这一切都是我爹的错，他不止喝了茶，还吃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导致脑子秀逗了，让陛下罚他在大理寺多待几天…这几天我得好好修养一下，我爹出来，肯定会揍我出气的…”
说着，他索然一叹，“我想我哥了，以前他在家的时候，爹都是先揍他的…”
萧煜脸色一直就没好过，现在他终于察觉到事情有些严肃了。
按照程怀亮的说法，程咬金之所以会出去囔囔着找别人单挑，完全就是因为喝了他送的茶叶。
现在不止朱雀大街的权贵老将，就连陛下和羽林卫都给惊动了，而且从李二的反应来看，他的心情可能不是很美妙，不然也不会下令将这些老将给通通丢进大理寺反省。
可是…仔细想了想事情的经过，萧煜又觉得自己很冤枉，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非礼了倒霉女神，导致这位女神仙爱上了自己，不然为何这段时间会这么倒霉？
半个月前，他去给程咬金送茶叶的时候，一出门就被高弘文给劫掠，拼死拼活才逃出来，结果时隔半个月，又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这程咬金也是，你精神亢奋了就在家揍儿子啊，反正你家里还有五个，这个揍完就换一个呗，揍完五个，再多得精力也该耗完了吧？
结果现在跑去揍别人，那些老将也是，怎么说也是名垂千古的大人物，就不知道忍让一下吗？
十几个响当当的人物，居然像泼皮一般在街上聚众闹事，羽林卫不抓你们抓谁？
“程兄，你觉得这事…陛下会找我算账吗？”萧煜脸色难堪，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说不准，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几个泼皮聚众打架，最多警告两句就成…”
萧煜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呼，吓死我了，我就说嘛，就是打个架的事，对程伯伯他们不是家常便饭吗？陛下怎么可能会怪罪呢？”
程怀亮瞥了他一眼，道：“这是往小了说，若是往大了说，此事可就不一般了。”
“在《贞观律》中明确记载，‘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什么意思呢？就是一副甲胄的罪过，等同于私藏三副弓弩，私藏三副甲胄就可以直接处死了，昨日我爹和一众叔伯可是全身甲胄，手持兵器，这些加在一起，那可是犯了大忌啊，按照律法处置，轻则流放，重则抄家…”
萧煜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这么严重？”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如今陛下雄才大略，大唐正是兵多将盛之时，虽然律法中规定权贵老将家中不许私藏甲胄武器，但这条律法针对的还是府兵平民，像这些权贵老将家中，哪个没有武器甲胄？甚至于我家数千护卫也都是全副武装，这些陛下都是知情的…不过知情归知情，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却不能搬到台面上来！”
“昨天夜里，我爹和诸位叔伯打得热火朝天，数百武侯和数千羽林卫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们手持军械，身着甲胄，何止是威风凛凛，简直如天神下凡啊，今儿陛下将他们叫到太极宫，想必就是问责吧，要是处理不好，被有心人上纲上线，恐怕我爹他们就麻烦了…”
萧煜摇了摇头，“程伯伯他们太冲动了，不就是打架切磋一下，咋还动刀动枪了？”
“确实，不过这事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的茶叶，我爹也就不会被关进大理寺监牢了。”程怀亮说着，长长呼了一口气，恶狠狠的说道：“但是他活该，陛下应该把罪定重点，最好是流放的那种…”
“…”
萧煜实在有些无语，这老程家还真是…父慈子孝啊。
“如今大唐正是气势恢宏之时，程伯伯他们作为大功臣，陛下应该不会向他们治罪吧？最多就是流放一段时间，对程伯伯来说权当出去散散心，等过一段时间大家把这事忘了，他们应该就能回来了。”
“当然不会治罪。”程怀亮冷哼一声，有些失望，“正所谓法不责众，一两个犯事可以治，但十几个犯事，陛下也不敢过重得责罚，最多就是责问几句，然后罚几年俸禄而已…”
萧煜总算是松了口气，幸好程咬金脑子比较铁，不是只找一个人打架，而是雨露均沾，把朱雀大街老将都给叫了出来，不然程咬金一个闹事，李二绝对饶不了他，而相应的，自己这个间接的罪魁祸首也得要遭殃。
二人正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萧煜和程怀亮停止交谈，相视一眼，而后便同时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