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姐，你好，我是秦雅意。”
这边，池妍微怔。
只听到对方又温和补了句，“我.....是软软。”
心刹那像被扼住了，无法呼吸。
此生最屈辱最没有尊严的时刻，大概就是秦雅意亲口对她说自己是软软吧。
尽管心已坍塌，但她还是淡淡说：“秦小姐，你怎么有我私人号码？”
“武安哥给我的。”
“你找我有事吗？”
秦雅意几近哽咽说：“池小姐，你应该听说了我自杀的事，对吗？”
“对，武安告诉我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么做的，希望你别误会我。”
秦雅意的态度让池妍有些惊讶，但她只是说：“你该跟燕禛解释，不是我，我误不误会你不重要。”
“不，重要！池小姐，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不为难女人，我知道燕禛他现在心里只有你，所以我也没想要拆散你们。当时我和他说得好好的，我成全你们，他留我在燕城。我知道，理智点的话我应该离你们远远的，不碍你们的眼。但是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爱他，很爱很爱，从小就爱，为了找他我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当我终于找到他了，却被告知他有了想保护一辈子的女人。我痛苦，难过，崩溃，但我也不想他为难。所以，我退出，能守在他身边一辈子，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看着他，我也就知足了，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池小姐能不能理解下我？”
池妍只觉致命的压抑感，“我理不理解你，重要吗？”
“重要！只有你理解了我，才会愿意帮我劝劝燕禛，让他不要逼我走。”
她微微喟叹一声，“我理解你，谁又理解我呢？”
秦雅意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极低，“我理解你，都理解。或许你不喜欢我，讨厌我，因为你曾经做了我三年的替身，但我还是想谢谢你，替我照顾他那么久。池小姐，你是个好女人，哪怕是我的替身，也值得燕禛喜欢你，所以好好和他在一起吧，我以后都会是个局外人，绝不破坏你们的感情，只求留我在燕城！”
她很清楚，像池妍这种读书人吃软不吃硬。
她上来就道歉示弱，总是没错的。
当然，她话里话外，还是故意映射池妍是替身的事。
池妍想了想，说：“秦小姐，我无法答应你劝说燕禛。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和选择承担责任。若我做错事，不管我受到什么惩罚，都是我应得的。燕禛非要送你走，是他的事，你要选择自杀，是你的事。若你真自杀了，他难过愧疚也是他的事，在逼你走的时候，他应该就得做好你会自杀的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没必要，你说你爱他，那就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用自杀来胁迫，想要留在他身边。”
秦雅意哑声说：“池小姐，你真不愿意帮我吗？”
“爱莫能助。秦小姐，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挂了电话，池妍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被笼罩在阴云密布里。
无法言说的压抑，让她难以呼吸。
可是能怎么办呢？
忍着。
公寓的门被打开。
男人回来了。
池妍静静望着他俊美却有些沉郁的脸。
她感觉到他情绪不佳。
男人来到她面前，单膝跪在地板上，大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哪怕眼中难掩痛苦和疲惫，却依旧温柔地说：“老婆坐在这里发什么呆？是等我下班回来给你做饭吗？”
池妍微微摇头，“不用你做，等下我来做。”
“不要，我来做，老婆歇着。”
她起身往厨房里走，“没事，我来吧。”
不知道还能陪他多久。
能多点温柔就多点温柔吧。
男人紧追过来，从后揽住她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笑道：“那我们一起做，就像做爱.....心蛋糕那样，做饭也是两个人的事。”
池妍扯开酸涩的笑。
他还有心情开黄腔？
她从冰箱里拿出青菜来洗。
他黏着她，忽然说：“老婆，我们移民国外吧。”
她想，他大概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秦雅意自杀的事了。
她没必要戳破。
“为什么移民国外？”
“燕城不怎么好，工业污染严重，空气不清新，我想带你去环境好的地方。”
她无奈，“燕城还不好吗？华国的首都。”
“不好，反正我觉得不好。”男人几分委屈地说：“老婆是不愿意和我去国外生活吗？”
“去国外，你的公司怎么办？”
似是以为她同意了，男人声音难掩喜悦，“燕靳的腰椎手术已经做完了，正在恢复中，晚点我去看看他，跟他商量一下，让他以后接我的班。”
池妍感觉到他没开玩笑，是认真的，“这样不妥，你不能把自己要负的责任推给别人。”
“我不管，老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就让我逃避一次吧！”
他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哪哪都带着执拗。
池妍有些无法招架，“再说吧，先把晚饭吃完。”
晚饭后。
他亲了亲她的脸，走了。
说是去市立医院看燕靳。
人刚走没多久，她接到周志航的电话。
“明天来公司一趟吧，供给F国的一批香水出了点问题，被当地居民举报含有劣质化学成分，造成肌肤严重过敏。”周志航沉声说。
“周总，香水里怎么会含有劣质化学成分呢？供过去的货，全都是燕城的工厂生产的。若有问题，那就是你监管不力，不需要我出面解决吧？”
周志航丢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香水本身没问题，但喷在F国当地人身上就出了问题，我猜跟当地的气候环境有关。或许是空气中有化学成分，遇到香水的某种成分产生了化学反应，才引发了过敏效应。明天国际香水配方监管协会的人会过来，需要设计这款香水的调香师亲自呈上配方，且当众调香，把现场制作的成品拿去化验，然后再和F国的那批货对比，没有差异的话，这件事才能平息。”
“我知道了，明天会准时到。”
晚上。
池妍刚躺下。
男人回来了。
洗过澡后爬上床，从后往前抱着她。
“老婆，燕靳这个人不靠谱，他说等出院了就回国外，绝不接手燕城的公司。”
他声音难掩气愤，“你说他怎么那么扶不上墙？明明是嫡长子，我把江山拱手让给他都不要的，服了。”
这样的他，池妍觉得可爱，忍不住轻笑道：“大哥哪里不靠谱了，是你不靠谱吧，乱甩锅。再说，人家不爱钱和权，不要公司也能理解。”
“那我看看吧，找几个专业的经理人一起打理公司。”
“燕禛，我们.....”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