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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夜游无锡--察变!

无锡,慧山。

慧山,有九峰九涧,风景秀丽。

晋代,开山禅师、西域僧人慧照常来此山,故称此山为慧山。

西汉时期,道教的三茅真君在此修炼,掌管惠山(时称历山)。

长此以往,便有了头茅峰、二茅峰、三茅峰的名字

慧山属于天目山余脉,乃“画天目之径”,居太湖之北,穹隆背斜。

第二峰,名为照山,祗陀庵便坐落其间。

山下有村,名为桃花坞,当中满了桃树,每年桃花盛开之时,这里便如梦如幻,乃是士子佳人踏青交游之地。

峰顶盖雪,而山体墨翠,有雪松龙柏繁盛山中。

道上雪泥飞溅,一骑快马停在了桃花坞外。

吴伟业翻身下马,山上,隐隐响起了道庵中的钟声。

满身泥水的吴伟业虽一路颠簸,但依旧精神十足,他牵着马,向着村内走去。

桃花坞内有人家,沿途偶有青砖黛瓦,正炊烟袅袅。

深处,亦有住院茅屋,似是世外之人在此隐居。

路上,碰见了打柴的村民,吴伟业向其问了前往祗陀庵的道路,便骑马疾驰而去。

祗陀庵前,石阶回旋,行百步而至门下。

环墙皆碧树,清幽静雅,可闻水流之声。

门两侧,书有一副楹联:佛德宏深广度众生当度我,世情崎岖不念弥陀更念谁。

吴伟业站在门前,心急情又怯,一时踯躅起来。

徘徊片刻,他还是推开了半掩的门扇,屡屡清香,扑面而来。

正殿前,一盏香炉,正香烟袅袅。

两旁有偏殿,殿后,有园池山溪,客舍亭台。

这时,院中有洒扫的尼姑看见吴伟业,拖着扫帚上前行礼问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前来礼佛?”

“在下来寻人。”

“客舍就在正殿之后,施主可自行前去。”

“多谢。”

尼姑向吴伟业指了路线,便退到了一旁,继续打扫起了院子。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正殿之后,青松翠柏,水榭亭台,客舍环列。

一入后园,吴伟业便看见了池中石亭之下,倩影独立,曲裾飘飘。

那熟悉的身形,他一眼便认了出来,欲呼又止。

心中似火但足若凝冰,吴伟业缓缓前行。

这时,亭中女子发觉了有人入园,回眸一望间,恍惚愣住。

似是故人来?

吴伟业来到了亭中,一个满面风霜,一个哀怨凝眉。

斟酌了一路的开场话,都在此刻,成了一团乱麻,不知如何张口。

曾经出口成章,名动江南的吴伟业,竟也有词穷之日。

卞赛发髻半挽,木簪斜插,陈旧的袄裙之上,缝补之处,以绣花掩盖。

面无脂粉,却如山头白雪,冰清玉洁。

但眉眼之间,却暗藏辛酸与疲惫。

这些年,离了秦淮河,她就像是无根之木,四处流离。

等不到他的回应,眼看着秦淮沉沦,一切都像是风烟一般,在逐渐消散。

卞赛朱唇轻动,吴伟业亦是嘴巴嗫嚅,忽然两人同时开口道:“别来无恙否?”

吴伟业怅然一叹,说什么别来无恙?

当初本以为自己会平步青云,位列朱紫,光宗耀祖,恢复门楣。

可谁知世事无常,庙堂崩溃,社稷沦陷,自己的一腔抱负还未施展,便没有了舞台。

于是三年羁旅,也成了失路之人,自此天涯沦落。

与秦淮河一起消沉的,不单是楼台佳人,还有众多士子文人。

饱经沧桑的吴伟业,终于明白,活在当下最值得。

卞赛观吴伟业满身泥水,两袖风尘,便知他一定是行路匆匆。

于是,她请吴伟业入自己的客舍之中歇息。

吴伟业没有拒绝,默默跟着卞赛进了房间。

闺房之中,布置的十分温馨,花瓶之中,插着几朵寒兰。

这种兰花,花期在十月至次年正月之间,眼下,正是寒兰盛开的时候。

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

吴伟业博学多才,明白寒兰之意,乃清幽高雅。

寒兰的浓香,充斥着房间,闻起来,有淡淡甜味。

卞赛沏了一壶热茶,双手奉到了吴伟业面前。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房中烛光熠熠,火炉温暖,仿佛间,又回到了那日吴府相见之时。

吴伟业接下了茶杯,有些恍惚。

卞赛坐在了他的对面,静若幽兰。

温热的茶水,令吴伟业放松下来,但他心中有愧,不敢与卞赛对视,只是低着头,看着桌上。

卞赛也在静静看着吴伟业,就好似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一刻。

唯一不同的是,她已不似当初洒脱热烈。

当初的她,是一朵鲜艳的牡丹,大胆示爱,而今,她是一颗山涧幽兰,清幽静雅。

雨打风吹去,她终是洗尽铅华。

吴伟业心中歉疚,挣扎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一路疾行,饿了。”

“这里有些点心,公子可先吃些,稍后便有斋饭送来。”

“点心也好。”

卞赛浅浅一笑,起身端来了一盘点心,放在了吴伟业面前。

吴伟业早已饥肠辘辘,于是抓起便吃,狼吞虎咽的模样,惹得卞赛一笑。

“慢些吃,这般模样,哪里像是个风流倜傥的江南才子?”

“哈哈哈,往事已矣,什么江南才子,都是虚名罢了。”

人有盛名,却亦为盛名所累。

吴伟业早已看透,所以才在杭州朝廷领受了个主事之职。

不然,以他的才华,少说也是个侍郎之位。

卞赛闻言,轻轻一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玉树临风,潇洒风流的江左吴郎,感慨万千。

曾经以为自己能了断情丝,将他彻底遗忘,可是在嫁给郑建德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爱的依旧是他。

两人,谁也没有放下过谁。

一盘点心,被吴伟业秋风扫落叶般吃干抹净,最后还吮了吮手指头。

卞赛微微一愣,旋即轻笑起来。

吴伟业也是相视一笑,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屋外,传来了前殿的诵经之声,梵音阵阵。

卞赛轻轻撩拨了一下耳畔落下的发丝,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依旧风情万种。

吴伟业惊鸿一瞥,为其侧目。

桌上的烛台晃动,卞赛拿起银针,轻轻挑了几下灯芯,让烛火更旺。

忽然,吴伟业略显紧张地轻声道:“卿,仍有意乎?”

卞赛顿时愣住,视线投向了吴伟业,手中银针轻放,似乎颇为意外。

吴伟业时不时偷看一眼卞赛,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于是紧张地端起茶杯,以喝茶来掩盖忐忑的心情。

上一回他这般紧张,还是当年京师殿试之时。

卞赛的平静,令吴伟业略感不安。

寇白门说过,她已有了遁入空门之意。

卞赛起身,自床头取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从中拿出了厚厚的一叠信封。

“这些年来,这些信,也不知寄往何处,提笔写就,只能放在枕边,梦中相送。”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吴伟业看着桌上的一封封信,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拿起一封拆开来看,但却被卞赛按住。

卞赛拿起信件,一股脑儿全部扔进了火炉之中。

吴伟业想要阻拦,但是却没有说出口,看着炉中燃起的火焰,烧掉的,是一封封真情。

“妾身为公子抚琴一曲吧。”

说罢,卞赛起身,抱来了自己的古琴。

琴身被已经泛黄的布包裹着,看上去许久没有打开了。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再也没有心思抚琴唱曲了。”

卞赛婉缓缓打开包裹,轻轻抚摸着古琴,婉转低语。

自从秦淮奔逃,她什么都丢弃了,唯独一直带着这张古琴。

后来,更是没有再用它弹奏过曲子。

吴伟业一眼便认出,这是当年卞赛在吴府赴宴时,所用的那张琴。

调试了一番琴弦,卞赛迟疑了一下,轻拢慢捻抹复挑,开始缓缓弹奏了起来。

琴弦许久未动,卞赛也许久没弹,琴声中,略有生涩之感。

“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羣(同群)兮於山阿,独我伤兮未有室,时将暮兮可奈何,嗟嗟,暮兮可奈何。”

卞赛弹唱,琴曲哀涩,听来令人心中苦煞。

吴伟业素晓音律,这是一曲《雉朝飞》。

怅然一叹,吴伟业敲杯相和旋律,像极了当年在秦楼楚馆之中的相知相慕之景。

曲终,烛灭,房中暗淡许多。

卞赛抽去发簪,斜倚桌边,双眸闪烁,深情款款地反问吴伟业道:“君,亦有意乎?”

吴伟业浑身一颤,猛然抬头,这一刻,那个双眸泓然,日与良纸佳墨相映彻的卞赛赛,又回来了!

“晓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说话间,吴伟业站了起来,深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与卞赛对视,正色道:“在下吴梅村,欲请卞姑娘,晨钟暮鼓,共度余生!”

言毕,卞赛落泪。

这个答案,她等的山河破碎,等的秦淮凋敝。

等的她流年似水,几欲遁入空门。

梨花带雨惹人怜,吴伟业绕至卞赛身后,轻轻将其拥入怀中。

曾经满怀抱负,如今一弯温存。

“足慰平生,足慰平生矣。”

吴伟业忍不住出言喃喃感叹道。

两人相拥许久,吴伟业便让卞赛收拾细软,跟他返回杭州。

卞赛无有别物,这客舍之费,也是姐妹寇白门出资相助。

她只是取出一张崭新华丽的绢布,将那张古琴重新包裹好,抱在了怀里,跟着吴伟业出了祗陀庵。

站在门外,回首寺庵,卞赛望着门侧楹联,呢喃道:“世情崎岖,既念弥陀又念君。”

吴伟业将古琴绑在了马背上,又将卞赛扶上马,随即飞跃上马,满面笑容。

卞赛依偎在吴伟业怀中,终于,有了归属感。

数年漂泊,今朝结束。

吴伟业抱得美人归,策马飞奔在下山的路上,颇有当年进士及第之日,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行过锦树林,走过桃花坞,便离开了慧山,两人向无锡而去,准备自无锡走水路返回杭州。

正月十日,吴伟业携卞赛来到了无锡城中。

元夕将至,无锡城中热闹非凡。

自江南十府平定之后,潞王钦点苏松十大名士出任知县,治理地方。

在他们的治理之下,苏松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富庶。

无锡,也在知县冯厚敦的治理之下,成为运河明珠之地。

运河码头,船帆如云,每日进出船只过万。

市列奇珍,肆陈异宝,街坊之间,更是人丁兴旺。

吴伟业携卞赛牵马入城,在街口,看见了官府张贴的布告。

上面写着奉大将军王翦之命,各府县于元夕前后五日之间,暂停宵禁,以便百姓呼朋唤友,往来团圆。

十府新定,气象更新,各署各官,当念百姓之苦,思民生之艰,宽严相济,同庆佳节。

卞赛看罢,略感惊奇,这一封布告,对她来说,可谓是新鲜。

吴伟业倒是不新奇,这便是当今的大将军,这便是当今的朝廷官府。

布告上说,前后五日不宵禁,那就是自今夜起便开始了,来的正是时候。

此时的无锡主街之上,已经是张灯结彩,美轮美奂。

无锡城中河上,画舫彩舸,歌儿舞女,妙音不绝。

两人一时走神,此情此景,皆误以为重临秦淮之夜。

这时,走过一对眷侣,相依相偎,说说笑笑,游览着无锡城的流光溢彩。

吴伟业揽起卞赛的臂弯,相视一笑,情深深几许,尽在不言中。

楼头檐下,挂着画彩灯笼,一路行去,颇有身处盛世之感。

街上,人流不息,戌时,夜空中,绽放了焰火,是无锡百姓因官府布告而喜极庆贺。

经历了战乱,无论贫富,人们似乎都很珍惜这良辰美景。

吴伟业心中感叹不已,若不是潞王雄才大略,力挽狂澜,今日,又岂能见到这般景象。

恐怕,到那时,楼头檐下,挂的不是灯笼,而是人头。

吴伟业行至一处钱庄,正准备入内,用身上的银锭换些碎银,以便花销。

刚要进门,就见迎面走出一人,只一眼,便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那人也瞥了一眼吴伟业,便擦肩而过。

吴伟业回头追望,凝眉沉思。

“吴郎,发生何事?”

“那人颇为面熟,突然想不起来。”

“可是南都故人?”

卞赛一言,吴伟业顿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来了!

阮大铖!

阉党阮大铖!

崇祯八年,流贼入徽,阮大铖避祸南京,广召勇士,当时复社正兴,复社名士憎恶其小人所为,联署《留都防乱公揭》驱赶阮大铖。

文曰:其恶愈甚,其焰愈张,歌儿舞女充溢后庭,广厦高轩照耀街衢,日与南北在案诸逆交通不绝,恐吓多端。

吴伟业当时也曾在这份《留都防乱公揭》上署名。

他曾在南京见过阮大铖几面,对其印象深刻,所以时隔多年,依然识得其样貌。

尽管阮大铖已经苍老许多,但还是被吴伟业认出。

前番潞王殿下诛了马士英,阮大铖逃遁,没想到竟然又出现在了这里。

这阉党余孽,来无锡作甚?

吴伟业顿时心中警惕起来,据他所知,马士英与阮大铖早已与清廷有所往来。

阮大铖出现在无锡,必有所图。

于是他匆匆换了碎银,带着卞赛下榻在了一处客栈。

安顿好卞赛,他只身夜出,急匆匆赶往无锡县衙。

此时,已经戌时中,无锡县衙依旧府门大开,一片通明。

公堂之上,知县冯厚敦正在灯下批阅着公文。

忽有衙役来报,说是有自称吴伟业者求见。

冯厚敦自是知晓吴梅村之名,于是便匆匆起身,亲自前往相迎。

吴伟业站在门前,见一身穿公服的知县匆匆走来,不禁心中感叹,有此等勤政的百里侯,难怪这无锡如此迅速地恢复了繁华。

“在下吴梅村,深夜叨扰百里侯,实在抱歉。”

“下官冯厚敦,拜见吴主事!”

冯厚敦知道吴伟业是当今的礼部主事,因为礼部常有公文下发,上面署名,就有吴伟业的名字。

再加上江南之地,吴梅村之名,早已人尽皆知。

“今夜是论私不论公,冯知县不必如此。”

“那冯某便称一声梅村兄了。”

“自无不可!”

“梅村兄,入内说话,请!”

冯厚敦将吴伟业请到了公堂之内,又吩咐杂役上了茶水。

吴伟业见公案之上,公文堆叠,便知无锡庶务繁忙。

冯厚敦坐在了吴伟业对面,摘下了乌纱帽,放在了手边的案几之上。

堂中灯火明亮,这时,吴伟业才看见了冯厚敦那满头白发。

吴伟业顿时一愣,这冯厚敦的面容,看上去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竟然满头没有一根黑发。

“冯兄,你这白发......”

“嗨!这是守江阴时,急火攻心,大病不起,以致一夜白头。”

“原来如此,江阴惨烈,吴某实难想象,冯兄高风亮节,某深感钦佩。”

“此皆赖江阴军民同心死义,冯某何足道哉。”

潞王曾下令在江阴筹建英烈祠,以祭奠江阴死难军民,这件事,礼部也是有所参与,故而吴伟业在文档之上略有所知。

今夜见冯厚敦这三千白发,当时之艰难,可见一斑。

两人闲话稍叙,吴伟业便说明了来意。

听到阮大铖出现在无锡,冯厚敦惊讶不已,当即面沉如水。

正当吴伟业提醒他多加关注之时,冯厚敦忽然想起了数日前,县中快班捕头率队往高桥缉盗,回报之时,曾提起过高桥士子近日来屡屡云集聚会,扬言要北上参加科举,博取功名。

当时缉盗之案颇大,冯厚敦并未重视这一消息,只当是这些士子酒后狂言,空谈戏言。

毕竟当时的士人,多好清谈。

但现在,冯厚敦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想到这里,冯厚敦突然惊愕起身,急急回到了公案之前,一通翻找,找出了一封公文。

这是绍兴府与嘉兴府联名签署的一封公文,上面是通报了上月绍兴与嘉兴的人口失踪报官详目,并请无锡协查。

因为无锡控扼运河与太湖,乃交通枢纽,所以这两府向无锡发来了协查公文。

本来这样的公文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人口失踪这种事,实在是多如牛毛,尤其在这新收失地,更是海量。

通畅都是将名目下发给各班捕快,张贴寻人告示,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有办法。

但冯厚敦向来事必躬亲,所以他看过这份失踪名录。

现在再看,冯厚敦发现了这份公文上的失踪人名,大为异常。

这其中十有八九,都不是布衣黔首,而是书香门第,亦或是大户人家。

其中最为扎眼的一人,名叫张鉽,在其名后,特别标注了一行小字,落款是绍兴知府于颖。

小字曰:张鉽者,年二十八,山阴庠生,乃名士张岱次子,失踪已逾半月,事殊急重,望关切之。

张岱,复社魁首之一,自幼有慧名,出身仕宦之家,舅父陶崇道,曾官至福建右布政使。

其太外祖父陶大顺,嘉靖四十四年进士,任工部主事,历福建布政使,官至右副都御史,巡抚广西。

祖父张汝霖,万历二十三年进士。任广昌知县,升兵部郎,副考山东,以诖误罢去。再入仕籍,升广西参议。

父亲张耀芳,曾为鲁王府长史,将绍兴张氏,经营成了当地望族,家财万贯。

外祖父朱赓是隆庆二年进士,万历中官至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并参与机务,卒谥“文懿”。

有如此家世的张岱,影响力不言而喻。

而现在他的儿子丢了,他没有动用家族关系,而是选择报官,反倒是给了绍兴府压力。

张岱科举落第,其后便不再出仕,而是交游天下,诗文小品名动一时,被士林称为“小品圣手”。

更不用说其人脉,那可谓是上下通达,遍布江南。

而在复社之中,张岱更是因为家世与自己的才华,位居领袖之列,唯陈子龙可与其争锋。

张岱报官,绍兴知府于颖顿时就坐不住了,这才有了这封上有小注的公文。

冯厚敦岂能不知张岱之名,他一拳砸在了桌上,点了点张鉽的名字,隐隐已经察觉到,一场与阮大铖有关的风波,正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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