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上前，将菩萨像调转了个方向。
“这是典型的藏式金刚菩萨，右手举锤，左手结的是与愿印，宽肩细腰，脐窝深陷，都是明朝宣德佛像的主要标识。”
乔万里仔细端详，眉头紧皱。
“还是不对，宣德官造的佛像，我曾经在拍卖会看过，莲花座上，必定会有大明宣德年制的字样，但是这尊明显没有。”
赵方点头，“确实没有刻字，都已经被人为磨损了。”
乔万里似乎占了上风，咧嘴笑道：“那你还怎么确定它是宣德官造？”
田老板也看向了赵方，似笑非笑。
如果捡漏这么简单，随便一个年轻人去淘件货，就是几百年前的玩意，那自己岂不是没法混了。
大明宣德官造藏式菩萨像，这要是真品，那就是几百万的东西。
赵方再度上前，将菩萨像横放在桌面，底面朝前，探手一指。
“我之所以能确定……”
“那是因为这不是普通的佛像，我说过了，这是一尊藏式菩萨像，这尊菩萨里面，有宝贝封藏！”
乔万里和汤掌柜的同时一惊。
“什么！？”
赵方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刀，在两人的眼皮底下，朝铜像底座下面划了下去。
行刀的方向就在正中，很是规整的划动了四下。
然后从一个极度细微的缝隙里一挑。
哐啷。
一声轻响，伴随着铜片落在桌面的叮当声。
这尊铜像的底面，竟然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洞口，里面塞着一团暗黄色的物品。
汤掌柜身躯一震，瞳孔放大。
乔万里也是如遭雷击！
“竟然是真的，打眼了，我打眼了！”
“真他妈白活了啊，明代官造雕像，才一百八十块钱啊！！”
汤老板的脸色在这一刻也发生了剧变。
他看向赵方的眼神，就像见鬼了一般，这件宝贝竟然是眼前青年花了百八十块钱捡的漏。
这是弥天大漏啊！
汤掌柜长长呼了口气，首先反应过来，右拳重重捶在左掌。
“这位兄弟，敢问怎么称呼？”
“赵方。”
“自愧不如啊，大师，我汤守仁今天长见识了。”
汤老板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羞愧，脸色有些泛红，就连对赵方的称呼，都变成了大师。
“你，你，你是穆家的人！？”
这时候，乔万里忽然开口问道，神色有些讶异。
“什么穆家？”赵方一脸的疑惑。
“天都穆家，难道你不是？”
赵方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能有这种眼力！？”
乔万里瞪着一双牛眼，他死活都不相信，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对明代器物可以一眼辨真伪，就连佛像地域区别都如数家珍。
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像是弱智，眼睁睁看着一件重宝，从手底下溜走。
赵方摊摊手，“我在一家古玩店当学徒。”
一听学徒两个字，乔万里强压着捶胸顿足的冲动，咬了咬牙根。
“快，快看看，铜像里有什么，说不定是空的呢！”
这是属于乔万里最后的倔强，如果里面还有宝贝，那对他的打击将会成倍增加。
汤守仁此刻也是双目火热，死死盯着那个比银元大不了多少的孔洞。
赵方点点头，用刀尖轻轻拨动间，自洞内抠出了一个布团。
因为不断老化，纤维断裂，呈现出了棉絮的模样。
一声轻响！
一大一小两颗珠子从棉絮中掉落，呈现在红木台面上。
“这是！？”
“天珠！！”
“我的天呐！”
“那是一颗舍利！！”
“我的老天，真品舍利，没想到有生之年，可以亲眼见证舍利子出世！”
咯噔。
乔万里干瘦的身子，一个踉跄，哆嗦个不停。
“打眼了，打眼了……”
他双目失神，失魂落魄，嘴里只剩下重复的三个字。
汤守仁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乔万里的窘态，他目光死死盯在桌面，白皙的手颤颤巍巍，将那颗天珠拿起。
“六，六眼，天珠……”
从至真堂出来的时候，赵方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圆筒状的水晶吊坠。
在吊坠里面，有一个米黄色的不规则珠子，正是那尊佛舍利。
那尊菩萨像和六眼天珠，都被秀禾堂请下了。
如果不是赵方坚持要留着舍利自己供奉，绝对也要用天价请去。
至于乔万里，直到赵方离开，他还在捶胸顿足的懊恼不已。
……
不知道是不是舍利加持，此刻的赵方，浑身飘飘然，甚至有种失真的感觉。
八百万！
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在老家县城，人均收入每年也就三四万，一个普通人两辈子都攒不出八百万。
母亲现在的那套房子才二十多万。
八百万，岂不是可以买四十多套，一栋楼了！
但是赵方知道，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只要自己把握好那颗珠子带给自己的能力，自己捡漏就像喝白开水一样简单，钱只会越来越多，甚至多到自己难以想象。
自己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老家县城，自己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曾经的大城市，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如今，在这个偌大的都市，也将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自己将会在古玩圈，留下一笔浓墨重彩！
时间已经不早，古玩街上开始陆续收摊，游客也渐渐散去。
这一晚赵方不打算回出租屋了，明天还要来古玩街捡漏，索性就在周边的快捷酒店开了个房间，休息了一晚。
这一晚的时间，赵方在梦里仿佛阅历了几百上千年的时光。
算是对自己的眸子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感受到了很多从前都没感受到的东西。
甚至无形之中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都被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面。
但是显然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这么强健的身体机能。
换而言之，就是现在的自己身体还是有点太弱了。
需要赶紧找寻一些天材地宝才是正经事。
但是凭借自己现在手里的这千八百万，在真正的拍卖会上还是不够看。
自己还需要积累更多的资本，才能有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