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充满了叹息声。
现在的许勇已经没有当初去谈合作时的那种豪情壮志了。
讲完合作的过程，得知付川即将拿下女生宿舍区的快递点后，他仅存的一点自信也烟消云散了。
“老许，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付川吗？”
听到李俊的问题，许勇认真地思考起来。
他承认，付川的家庭条件确实比他好。
但是论智慧，论创业规划，他坚信自己不会输给付川。
可是为什么，偏偏付川能迅速与五个快递站达成合作，而他不行呢？
许勇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呆呆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我没有给那五个快递站的老板准备红包吗？”
“猜对了一半！”
李俊点点头，看着失落的许勇解释说：“跟他们谈合作，别说什么蜂巢驿站的前景、未来那些书面的东西。
你应该直接告诉他们，蜂巢驿站运营起来后能赚多少钱。
同时告诉他们，如果你接手五个快递站的业务，你能给他们多少回扣等等。”
“还有，付川送红包的做法，你也得学习一下。
刚才速越快递的祥哥把事情告诉你，你以为他是出于好心吗？
他们是在等着你去送红包呢，只要你给得越多，他们之前口头答应的事立刻就能反悔。”
李俊瞥了一眼愣住的许勇，又看了看他的公文包。
“你刚进门的时候，是不是所有人都盯着你的公文包，对你笑眯眯的。
等你从包里拿出文件，是不是每个人的脸色就变了，谈合作的兴趣立刻消失了？”
许勇扫了一眼手中的黑色公文包，回忆起刚才进门时的情景和每个人看到文件后的表情，跟李俊说的一模一样。
“他们都以为你包里装着一大笔现金来谈合作，结果却是项目文件！
要是你的文件换成钞票，我可以肯定，他们会在你面前立即翻脸，转头和付川终止合作，跟你联手。”
“你和付川的区别就在于，他的原生家庭塑造了他现在的为人处世方式。
老许，你也很成熟，但是见的世面太少了，比起付川，你接触的世界太有限了。”
听着李俊的解释，许勇陷入了沉思。
这几句话像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他有了新的认识。
“老板，按你的意思，我现在就给他们送红包，而且是双倍的红包，他们会跟我们合作吗？”他后知后觉地问道。
“现在才意识到，已经晚了！”
李俊启动汽车，摇摇头说：“你现在送去，他们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他们要两万块红包，你能给得起吗？”
“给不起！”
“那就没问题了！”
想到速越快递强哥最后的警告，许勇不禁焦急地问：“那我该怎么办，老板？现在付川已经在准备女生宿舍区的快递点，一旦他拿下了，蜂巢驿站计划岂不是彻底黄了？”
“慌什么！你搞不定的事，我难道还解决不了？”李俊转动方向盘，说：“遇事别急，要冷静下来，多角度思考。既然这些小鬼难对付，我们就直接去找他们的老大。”
“你的意思是……？”
“五个快递站的总部都在京都，现在你知道该去找谁了吧？”
许勇茅塞顿开，老板这是打算绕过这些难啃的骨头，直接去找主人家算账了！然而，李俊并没有立即赶往五家快递公司的总部，而是开车去了京大，接上了张成。
接完人后，车子飞快驶向市区。开车的李俊转向刚上车的张成问道：“老张，让你搜集的数据都弄好了吗？”
“都整理好了！”
“念一下你搜集到的数据！”
“好的！”
张成打开背包，取出一份薄薄的文件，开始认真朗读上面的数据：“三月份，付川在飞跃快递承包的包裹邮件共有两千四百五十件。星城快递是四千六百七十件。腾达快递是六千三百四十五件。通达快递是八千九百七十四件。速越快递是一千九百八十二件。所有快递加起来，总计两万四千四百二十一件。”
念完数据，张成咽了咽口水接着说：“付川三月份承包的快递只是大一到大二男生宿舍区的。从这个月开始，他已经承包了大三、大四男生宿舍区，还有研究生宿舍区。由于四月还没结束，我没有详细收集数据。但据透露消息的人说，付川现在每天收到的快递已经超过一千件。按照他收取一块钱一件包裹的价格，这个月他的收入应该接近六万。如果他拿下女生宿舍区，考虑到女生们惊人的消费能力，后续收入至少是十万起！”
拿下女生宿舍区，收入十万！听到张成详细念出的数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许勇愣住了。这一个月十万的收入，他父母可能要耕田四五年的收入才能达到这个数目。张成大概看出了这位学长的表情，就像当初他们得知李俊每月赚百万时的震惊一样。如果学长知道老李一个月能赚上千万，恐怕会被吓得不轻。反正他们已经被吓得习惯了！
“真没想到，咱们学校里的男生花钱这么厉害，一个月居然能收上万个包裹呢！”
李俊一边开车，一边感慨，然后问：“张成，从你的数据来看，四月份付川负责的那些包裹，哪个快递公司最多，哪个最少？”
“跟三月份差不多，通达快递最多，速越快递最少。”张成，早已做足了功课，迅速回答。
李俊点点头，默默地拨通了王鹤的电话，询问通达和速越快递的具体位置。
电话打完，一直欲言又止的许勇终于开口：“张成，你这些详细信息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是从快递站的工作人员那儿打听来的！”
“怎么打听的，快告诉我。”
张成瞥了一眼前面，尴尬地挠挠头，笑着说：“这个嘛...当然是花点小钱，请他们吃两顿饭，然后慢慢问出来的。”
说完，许勇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张成悄悄指了指开车的李俊，暗示这是大老板教的。李俊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平静地说：“对付对手，就是要不择手段，这是做生意的常态。你们还年轻，以后就会明白我教你们的方法了！”
许勇听着这成熟稳重的话，心里开始怀疑，这个学弟真的只有十八岁吗？完全不像啊！
察觉到许勇奇怪的眼神，李俊也不想再多说，一脚踩下油门，直奔通达快递公司，准备给这个涉世未深的学长上一课。
...
北京大学后街，轩宇阁茶楼。
“项哥，元哥，你们来了啊，快请坐快请坐！”
付川正在包厢里泡茶，看到通达快递的李维项和腾达快递的王元进来，立刻起身迎接，让他们坐下。
等他们坐定，闻到他们身上的酒味，付川端起茶，微笑着说：“哥，你们刚才喝酒了，先喝口茶醒醒酒。”
李维项自然地接过茶杯，随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塞入口中，笑着问：“小川，有事就直说，别绕弯子。”
“对啊，小川，你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用藏着掖着。”王元在一旁附和。
“那我就直说了！”
付川放下茶杯，继续说：“两位，你们今天是不是去福气酒楼见许勇了？”
王元点头，笑道：“见了，不过你别多想，我们就是随便吃了个午饭！”
“真的只是吃了午饭？没别的吗？”
付川饶有兴趣地追问。
话音刚落，李维项马上责备道：“老元，我就说嘛，在北大这片地儿，什么事都瞒不过小川的眼睛。你还瞒着我们干什么！”
他转向付川，收起笑容，认真地说：“许勇为了合作，给我们每人发了个一千块的红包，不过你放心，我们没收。”
看着李维项的坦诚，付川也直截了当，从背包里掏出两个鼓鼓的红包：“项哥、元哥，我付川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紧紧盯着许勇，不让他合作，好处绝对不会少了你们的。这两个红包，每个人两千块，就算是小弟我请你们洗澡吃饭的费用！”
“哎呀，小川啊，你这何必呢，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
“就是嘛！”
尽管李维项和王元客套着，但他们还是老实收下了红包。又聊了几分钟，两人满意地拿着红包离开了。
付川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变得冰冷，心里暗骂：“真是喂不饱的狗，等大赛结束后，老子非得好好整治你们不可！”
没过多久，飞跃快递、星城快递和速越快递的负责人一起来了。付川依旧笑脸相迎，再次提起他们与许勇会面的事情。片刻后，这三个负责人也拿着两千块的红包走了，并且保证不会与许勇合作。
...
位于京都四环的贸易广场，金铭写字楼内。
李俊带着许勇和张成从写字楼的停车场走出来。三人乘电梯来到了通达快递公司所在的楼层。许勇正好奇这位学弟老板是如何联系上公司的高层时，只见李俊走到前台，利落地摘下墨镜和口罩，露出了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