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庭擦着狗舍的门走过。
女人隐约看到一条黑色的大狼狗趴在狗舍外毫无所觉。
关庭背着女人依然身轻如燕，将近两米的铁栅栏，跳跃起来的时候上半身便探出去了大半。
而后双手轻轻用力在顶部一撑，整个人便越过了院墙，稳稳落在院子外面。
悄无声息。
女人趴在关庭的后背上，满眼的诧异。
她再如何苗条，也有将近九十斤的重量。
哪怕是她自己一个人从墙头跳下来都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动静。
老秦这次找来的人段位相当高，这样的好手可不好请。
女人心中盘算着老秦的心思。
关庭已经背着她穿过了村庄，钻进了旁边的密林之中。
等女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赤脚站在了地上。
“喂，现在十一月份，很冷的！”
女人跟关庭抱怨。
羊城的十一月能冷到哪里去，就算现在是半夜，也远远没有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女人赤裸的双脚在月光下隐隐发白，好似上好的汉白玉，似有荧光流动，精致而优雅。
关庭蹲在地上看着这双脚，觉得老秦还真是有品位。
“好看？”
女人注意到关庭的目光，问话。
“好看。”
关庭如实回答。
“好看也不是你的，带我去见老秦。”
“秦爷说不见你，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关庭注意到女人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抿了抿嘴，女人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敢对我放肆的理由？”
关庭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女人看他的眼神顿时由俯视变成了仰视。
点了一根烟，关庭笑道：“我对你没兴趣，今天能带你出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女人挥了挥手，驱赶走身前的烟雾，皱眉道：“老秦知道的，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关庭笑道：“那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老秦什么想法。我要走了，你别跟着我。”
女人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决心，昂首道：“你不是老秦的人，他身边的人我都认识。
你给我找个容身的地方，我就是你的。”
关庭回头，依然笑道：“我不是老秦，对女人没兴趣。”
女人气得瞪眼珠子，可也没办法，关庭又要走，女人道：“我告诉你老秦的事情，我知道他不少的秘密。
你拿这些秘密跟老五交换，能有不少的好处。”
关庭嘿嘿一笑：“我又不是傻子，有这好事儿你不自己跟老五说？”
“我不知道老秦的态度，以为他一定不会抛弃我。
并且老五做事儿向来狠毒，他知道了秘密后，多半会把我杀人灭口。”
“行，你说。
我给你找个地方住。”
女人不是钱之瑶那样的傻白甜，怎可能相信关庭这么轻飘飘的一个承诺。
“先带我去你住的地方，你得保护我，别让我被他们捉到。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才会告诉你。”
关庭弹了弹烟灰道：“你这个女人不老实，老秦把你救出来，你反手就要卖了他。”
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轻哼一声道：“他救我出来？恐怕没那么好心。
说实话，现在就是让我回到老秦身边，我也不敢。
他跟老五是一样的货色。”
女人的头脑很清醒，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太好。
这也难怪，整天跟黑道枭雄厮混在一起，不多长几个心眼，恐怕早就被扔到海里喂了鱼。
所谓伴君如伴虎。
虽说老秦不是真天子，但黑道的土皇帝比古时候的真皇帝还更残暴。
羊城的海边这些年种了多少荷花，怕是数也数不过来了。
关庭点点头，表示接纳女人的提议。
“我来羊城时间不长，接了老秦的单子，但对他不算了解。
你给我讲讲老秦最近都搞了些啥事儿？你又为啥被老五捉住？”
“你不会连老秦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吧？”
女人的眼神中带上了些狐疑。
“搞走私的，汽车、摩托、成品油，有时候也接点黑活儿。”
关庭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个概要。
女人点点头：“大概也就是这些了，至于我为什么被老五抓住，要不要等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我现在冷得很！”
女人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午夜的海风带着凉意，她穿得也的确单薄。
关庭点点头，带着女人往林子外走。
第二天一大早，陶家湾就热闹了起来。
关庭管杀不管埋，昨晚偷偷摸摸地潜入老五的腹地，把他的私藏搞出来了一大堆。
连活人都背了一个出来。
连带着还弄死了他一条德国黑背。
老五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情况有异，仔细查看之下气得差点当场拔枪。
这是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家给偷了啊！
狗日的老姜，老王八犊子，这是给他老五下战书！
老五一早上就砸坏了五个烟灰缸。
“狗日的，瞧不起人是不是！
要不你就搞死老子！
今天老子把话放在这里。
新龙区这片地上，老子要跟姜仝死磕到底！”
……
管家皱着眉头放下电话，凑到姜爷耳边低语。
老五那边的卧底跟他报了信，把今天早上老五癫狂的姿态做了简单描述，留下一句话：这次像是要动真格。
管家道：“会不会是白舒把老爷的计划给老五透露了？”
姜爷精神矍铄，白面长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看起来颇有点太极宗师的味道。
沉吟片刻，姜爷道：“白舒失踪了三天，你花了不少心思也没找到人，如今看来是落在老五手中了。
让码头上的兄弟们都提防着点，你把吴有功带过来。
另外，多留一点心，看看老五到底打算搞什么飞机。
让白畅上来陪我吃早茶。”
管家接到指示，连忙下去办事。
约莫五分钟后，一个身段苗条，体态丰润的漂亮女人走上了天台。
缓缓坐在姜爷对面，柔声道：“姜爷，你有心事？”
姜爷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没有说话，用刀叉点了点盘子，示意女人吃饭。
女人招了招手。
佣人给她拿过来一片面包和一杯牛奶。
女人安静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