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明显告诉她，如果自己承认怕，那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是的督军，声笙感谢督军大人还来不及，怎么会怕您呢？”
封赫忽地笑了，在她耳边沉声说道，“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还有他的那双脏手，霾鸮咬下来……”
一只白嫩的小手直接捂上了男人的嘴，香气萦绕在鼻尖，像一块带着凉意的白玉，触感温润。
“你不许说了！”
瞧男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余声笙赶忙道，“督军，您再说下去声笙连早饭都没法吃了~”
她继续哄道，“督军为我报仇，我很开心，但声笙也确实在害怕，怕督军因为我背上恶名，更怕督军因为杀戮而损了自己的运道，还是因我而起的，
我娘她信佛，耳濡目染的，声笙也就跟着信了，佛教说一切法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灭坏，若真有恶果，声笙也只愿这报应落到我身上。”
呸呸呸！
因啊果的封赫没听明白，但小姑娘说的大概意思他听懂了。
不让他说，是因为恶心，害怕是因为怕他遭报应。
不论真的假的，这话倒是让封赫十分满意。
至于报应？
若是真有那种东西，封士天就不会在害死他父亲和妹妹后又过了十几年处尊居显的好日子。
不造杀孽，安能苟活？
“若有地狱，我们一起下，我不会丢下声笙一个人的。”封赫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嗅了一口。
余声笙忍着痒意在心里骂他。
“声笙这身上的味道还真是令人上瘾，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他也没想真得到回答，转而又道，“以后记得每天晚上送件衣服到我房内。”
气息洒到脖子上，痒得女孩乱动。
“督军大人不如直接抱着人家睡~”她身体不老实，嘴也不安生，“只要给些金啊银的，就好。”
“想得美。”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想得美？
那你倒是别顶我啊。
…
顾清涵那天跑着跑着就进了八大胡同的胭脂堂，俗称妓院。
而叶邵明正在此处查案。
他把人藏到床上，帮她躲过了追捕。
等人走了后，顾清涵一起身，怀里掉出一把刻着竹报平安的银制小刀。
“你这是哪来的？”叶邵明猛地抓住她的胳膊。
“多谢这位先生，这是小时候一位朋友送予我的。”
两人还坐在一张床上，为了蒙混过去叶邵明特意脱了外褂，衬衣领口开着，瞧得顾清涵有些脸红。
“法云寺？”
顾清涵眼睛亮了起来，“小哥哥？”
“是我。”叶邵明也有些激动，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她。
当年的法云寺表面供奉菩萨，前来祈福的人络绎不绝，背地里却做着拐卖孩童的勾当。
叶邵明和顾清涵就是在法云寺的地下室里认识的。
后来那伙贩卖人口的和尚要把他们连夜转移到别处。
或许是看他们没什么反抗的能力，就只派了一个人押送他们，叶邵明趁机用这把刀解开了两人绳子，跑的时候被那和尚发现了，顾清涵绊倒在地，她死死抱着和尚的腿，为叶邵明争得了逃脱的时间。
等叶邵明再搬救兵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后来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伤害你？”叶邵明着急地问道。
“我没事，说起来也怪，有个人带着一群狼救了我，那个坏人被狼吃了。”回想起当时那个场景顾清涵还有些害怕。
太黑了，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他就站在狼群中间，周围都是一双双泛绿光的眼睛，她还以为完了，结果那群狼只攻击那个和尚。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好好谢谢他。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要你人没事就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邵明。”
随后两人互相道明了身份。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是曹和，他要我嫁入恭王府，做他的夫人，我自小就不受父亲疼爱，却也没想到他这么狠心，竟是迫不及待要送我入恭王府！实在走投无路这才逃了出来。”
顾清涵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她长得不错，模样清秀，哭的样子也怪可怜。
得知她的悲惨遭遇后，叶邵明有些心疼，又想到自己在家中也是如履薄冰，忙温柔地抚慰她。
顾清涵收了眼泪，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是叶司令把他安排到了巡捕房任职，做探长的副手。
这是他就职的第一个案子，胭脂堂凭空消失了很多个姑娘，生死不知，他来这儿是专门调查情况的。
之后，叶邵明主动提出带她回司令府，他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正好以家庭教师的身份让她先在司令府住下。
现下，顾清涵无处可去，推了两句也就应下了。
…
“督军，巡捕房探长秦斯言求见。”钟祥瘸着腿来禀报。
“让他们进来。”封赫软玉在怀，懒得动地方，把玩着女孩的手，悠哉得不行。
余声笙作势就要起身，却被男人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不害臊，我也不害臊。
她索性不如放松下来享受人肉靠垫，虽然这个人肉靠垫到处都硬邦邦的。
秦斯言带着叶邵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身着鹅黄色斜襟短衫搭配西式百褶裙的俏丽美人正坐在男人怀里，被人把玩着一双白玉般的手。
美人睨了他们两个一眼，就敛了眸。
“见过督军。”秦斯言倒是没什么反应，旁边的叶邵明却是有些别扭，有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自从上次一别，他脑海里总是那个浮现乌发红裙的女孩。
眸子里的灵动是他从未见过的。
之前的余声笙一眼就能让人看透她的本质，贪慕虚荣、见钱眼开，一听他是司令儿子，连亲爹都能出卖，恨不能马上和他入洞房，跟他回家做少奶奶。
而现在——
“督军好雅兴，秦某也不耽误封督军的时间，就直说了，雷家灭门之事可与督军有关？”
封赫抬眸看向他。
秦斯言不躲不避，直直地对上。
“有关又如何，我封赫杀个人需要你们巡捕房来过问？”
“当然不是，只是秦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若不是督军做的，那秦某自然要追查下去。”
“你倒是个长了脑子的。”封赫看他顺眼了些。
一句话秦斯言就明白了，“那秦某就不打扰督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