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怎么进来的？”
闻元澈指着闻昱一脸的愤愤不平。
为什么他进燕王府就有人拦有人通报，闻昱就不需要。
王府守卫是不是打瞌睡了？
“皇叔别嚷了，守卫没有发现我。”
闻昱好脾气的解释。
他来燕王府不想引人注目，自然是不会走正门。
钟离粟折了信，交给身旁的人送出去。
“江东的情况宁均尧是怎么说的？”
宁均尧是江东的都指挥使，统领江东全境的兵马。
他是上一任江东都指挥使举荐的。
钟离粟看过他的履历，江东的世家大族出身，无功无过。
江东动乱，与宁均尧的不作为，脱不开干系。
“只说江东沿海一带琉球人增多，恐有战事，战船需要加固，步兵需要扩建，让户部拨银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宁均尧根本不会上报让朝廷知道。
多半是江东有异动，宁均尧既怕担知情不报的责任，又怕担谎报军情的责任。
才会说的这么含混其词。
“看来这件事，还需要详查。”
钟离粟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蹭了两下杯子，陷入沉思。
闻昱覆上他的手，“兵部已经前往江东了，放心吧。”
钟离粟尽量扯起一个笑容，点头应下。
“皇叔今日拒绝了朝中宴请，不如我做东，在百香园设宴可好？”
闻昱侧头询问。
按照惯例，武将得胜回京，皇帝需要在宫中设宴庆祝。
闻元澈从领兵开始，就拒绝一切赏赐。
今日御书房觐见之后，更是匆匆离开了。
“那可太好了。”
闻元澈笑着回应，蹭饭吃，他最是擅长。
钟离粟吩咐人将池边的东西收了，几人牵了马，往百香园去。
“刘叔，鱼给我留着，改天吃。”
闻元澈接过刘管家手里的马，笑道。
“好嘞，给您留着。”
几人晃到百香园，点了些常吃的菜。
钟离粟吃东西太挑，总得哄着仔细照看着才能多吃一些。
闻昱仔细的将排骨上精瘦的肉扯下来，放到钟离粟的碗里。
“安之的守孝期马上就过了，你们就没考虑过婚事吗？”
闻元澈看着越来越默契的两个人，跟着操心。
以前他也没觉得婚约有多重要。
现在他有了苏枚，越发觉得还是有个名分才能让人放心。
闻昱偏头看向钟离粟，这人连皇宫都不愿意跟他回去。
他只能趁着没事偷跑来燕王府找他，恐怕是不愿有婚约的束缚。
钟离粟扯了扯嘴角，都看着他做什么？
后位不比其他，谁愿意整天困在深宫之中，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
一想到以后祭天游行他都要陪在闻昱身边，受百官朝拜，他就浑身难受。
“御史都没有你能操心。”
钟离粟夹起一块骨头塞到闻元澈的嘴里。
“哎哎哎，谁乐意操心你们的事。”
闻元澈含着骨头，口齿不清的嚷嚷。
闻昱没说话，因着钟离粟的话心里沉了下去。
他想要一个名分。
立钟离粟为后也好，让他嫁进燕王府也罢。
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钟离粟应该给他一个名分。
闻昱心里有了主意，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意。
钟离粟忙着与闻元澈打闹，没有留意闻昱脸上神色的变化。
祁京的暴雨下的又大又急，只是用个饭的时间，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雨滴打在泥土地上，溅起一个个湿润的小水洼。
很快就连成了一片，汇成小溪，往外流去。
今年的雨水似是格外的多。
祁京偏北方，雨水太多会影响农作物的收成。
西南娄江沿岸的河堤并不牢固，雨水太多会冲垮河堤，淹没农田。
每到雨季，娄江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钟离粟皱着眉头，仰头看了眼天幕。
他并不想扫兴，到了嘴边的担忧碾了碾，最终是没有开口。
雅间里开着窗子，几人被迫欣赏了一把急雨。
雨势没有停的意思。
钟离粟叫了马车，将闻元澈和苏枚送了回去。
剩下他和闻昱牵着马，在檐下面面相觑。
“这么好的天气，不如我们去城外跑马怎么样？”
闻昱喝了些酒，一时兴起。
说完看向钟离粟，等着他发话。
钟离粟无奈的叹了口气。
每次好像都是他，拦着闻昱做出格的事。
雨天跑马吗？
听起来还不错。
两个人两匹马，连斗笠都没带，冲进雨幕，往城外跑去。
雨声喧嚣，打在人身，驱散暑气，抚平人心中的燥热。
两人跑到城外，雨势才缓了下来。
前面的闻昱拉了一下缰绳，冲钟离粟打了个手势。
速度渐缓，马蹄溅起了些许水花。
“血腥味。”闻昱言简意赅，声音穿过雨幕，传进钟离粟的耳朵里。
两人是私服，一时兴起想要出来玩，并没有带侍卫。
最好是不要卷进莫名的纷争里。
没等两人调转马头，四周立即围上来一圈带着斗笠的黑衣人，手里的刀在雨幕里闪着寒光。
“主子。”
为首的人掀开斗笠，率先跪了下来。
其他人纷纷放下刀，跟着跪下来。
“灵启？”
钟离粟下马，抬手让他们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灵启看了眼闻昱，识趣的没有行礼。
这荒郊野外的，两人很明显没有暴露身份的打算。
“我们追踪贩卖硝石的线索，跟他们起了冲突。”
灵启摸了把脸上的雨水,一脸气愤。
“是江东的口音。”
硝石矿都在北方，私贩硝石需要经过祁京，往南方运。
能让灵启追着不放的，必然不是少量的贩卖。
江东的事要比他们想像的更加复杂。
“事关重大，继续追。”
钟离粟吩咐道。
“主子，这里不安全，是否需要属下先送您回去。”
灵启看向闻昱，两人没有带侍卫总归是不安全。
“不必。”钟离粟沉声道。
他们两个人，离开不成问题。
一行人领了命，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突然的变故搅了跑马的兴致，钟离粟将闻昱带到一处小院躲雨。
这次小时候闻元澈方便出城玩耍建的。
长大后就荒废了，显得破败不堪。
闻昱寻了些稻草柴火，生起了火堆。
“这处宅子后面有处池塘，我们去捉几条鱼烤着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