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选择他们，而不是他们选择她。
顾夜流刚准备从回忆当中抽身，就听到萧未有些急躁的开口，对自己说：“你又不说话，那我就只能当你默认了。”
他这才彻底从回忆当中抽离，眼神一动，转头看向他。
萧未冷不丁的被他的眼神一扫，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缩完之后却觉得自己也太没有骨气了，又往上挺了挺，这才开口问道：“你瞪我干什么？”
瞪你怎么了？我还想打你呢。
萧未发誓，他绝对从顾夜流的眼神里看到了这句话，这难免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的忐忑，同时他也第不知道多少次的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自己在顾夜流的面前这么的没有底气，明明年纪更大的那个人是自己，没有底气的那一个应该是他才对。
“我没有。”顾夜流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
萧未觉得再就这个问题和他争执下去，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管他有还是没有，他现在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根本就不是这个。
他扬了扬眉毛，话锋一转，对他说：“我刚才和你说的，你听到了？”
“哪句？”顾夜流面无表情，“你话太多。”
萧未抽了抽嘴角，“我话不多，只不过和你一比，会显得我像个话唠。”
顾夜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这个人是真的喜怒无常，在这一点上，他和许如星一模一样。心情好的时候即使不会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但也不至于让人产生一种置身于冰窖的错觉，只不过他一如既往的话少，偶尔有话多的时候，也仅限于特定场景和特定时间。
萧未习以为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开口说道：“之前说了要公平竞争，可你今天的做法，是不是有点犯规了？”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以男朋友自居，替星星出头，还带着她招摇过市，恨不得戳到每个与会人员的眼珠子上面去，你不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吗？”
“你如果有本事，也可以像我一样卑鄙，我不介意。”顾夜流不置可否的同时，还没有忘记往萧未的心上捅上一刀。
“我还没你那么不分轻重，”萧未白了他一眼，“什么场合做什么事，我看你是把我们这次的目的忘得干干净净了。”
“没忘。”顾夜流低沉着嗓音，这样说道。
萧未不屑的哼了一声，眼皮上下掀动着，连反驳他的话都懒得说。
顾夜流低垂着眼帘，没等萧未开口，就顿了顿，开口说道：“但公平竞争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星星的想法，不是任何人能够左右的。”
萧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许如星是什么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而且顾夜流说的也没有错，所谓公平竞争，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许如星如果不是为了刺激顾夜流，从头到尾根本连一丁点儿的希望都不肯给自己，而就算她想要刺激顾夜流，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再一次给他希望的征兆了。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可连拥有希望的权利都被剥夺，她的心有多狠，萧未根本就不想再去深究了。
他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对顾夜流说道：“白筱柟今天来了吗？”
顾夜流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惊奇，他为什么没有就之前的话题继续下去，毕竟那是他自己提起的话题，但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略微的思索一下，歪了歪头，说道：“没注意，大概没来。”
“尹氏的人，一个都没来？”萧未微微皱眉，又问：“不太可能吧？这么输不起？还是说来了，只不过我们没有注意？”
“应该不会。”顾夜流摸索着袖口的袖扣，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
“白筱柟不会输不起？还是我们不会没有注意到他们来了？”萧未的眉头因为顾夜流的惜字如金皱的更紧，“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并且一次性把话说完？别像个快用完了的牙膏似的，我挤都挤不出来。”
萧未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逐渐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可是顾夜流总有一种能力，能逼迫自己变成一个像是永远有说不完的话的话唠，这让他感到十分的崩溃。
“她输得起，并且还想输得体面，不可能不来。”昏暗的夜色底下，顾夜流的眉目十分的清晰，他微微垂着的眼帘，让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了一圈淡淡的阴影，让他看上去变得柔软了许多。
“白筱柟这几年，忙着扩张尹氏，想和你结交，但被拒绝，这次被我们两个联手，抢走了她筹谋多年的项目，心里不可能不憋屈，但她又不方便在明面上和我们撕破脸，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便她心里憋屈，恨我们入骨，却想让外界觉得她办事妥帖大气，才一定会来？”萧未还是决定放弃让顾夜流多说几句话的想法，顺着他的思路，慢慢开始分析。
顾夜流微微颔首，不置可否，然后说道：“Mr.Harris。”
萧未咬了咬牙根，恨他恨的咬牙切齿，但还是不得不顺着他的思路，被他牵着鼻子走，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你是说，她想见Mr.Harris？”
“或许她已经见到了。”顾夜流的眸色渐渐加深，低沉着声音说道。
“Mr.Harris是什么身份，会见她？”萧未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忍不住开口质疑，“我刚才亲自把他送回房间，和他聊了几分钟之后才离开，整个过程十分平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他所在房间的楼层是我们单独辟出来的，还安排了专人巡逻，保证安全，她根本没办法进去。”
“我们现在去做什么？”顾夜流没有回答萧未的问题，缓慢又平静的开口问道。
“吃饭啊，”萧未莫名其妙，伸出手，在顾夜流的眼前摆了摆，“你傻了？”
顾夜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避开他不断挥动的手掌，看向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