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许如星一头雾水，她想了想，问道：“白筱柟和尹林青为什么会出车祸，和我们两个事情，有什么关系？”
“我无法确认这件事究竟是白筱柟的苦肉计，还是有人蓄意而为，目的何在，但我可以确认的是，如果这是白筱柟的苦肉计，一个连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伤害的女人，她真的想要对付你的话，她是不会手软的。”
顾夜流仰着头，看着眼前的水晶吊灯，明亮又灼热，刺眼的光线让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
“而如果是有人躲在暗处，不管他是真的想要置白筱柟于死地，还是想要利用她来对付我，顺藤摸瓜再找上你，也不是难事，”他转过头，看着许如星的眼睛，“所以我才想让你离她越远越好，不要再掺合这些事。”
许如星皱了皱眉，她似乎还是无法理解这其中逻辑上的关联，她又问：“可你不是警察，你没必要这样做。”
“我的必要是你。”
顾夜流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在耳边响起。
“我希望即使我的假设不幸成立，也不会有人把焦点放在你的身上，可我却没想到白筱柟会又一次主动联系你，”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许如星的手，又很快松开，轻声说道：“不管对方是白筱柟还是其他人，他在暗，我们在明，如果目标是我，用你来要挟我，他提出任何要求，我都愿意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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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
绷了这么多年的一根弦，忽然之间就断掉了。
像是牛顿万有引力里的苹果，毫无预兆的从树上落了下来。
咚的一声。
敲击在许如星的心上。
从头到脚，从发丝到每一根汗毛，都在持续不停的悸动。
于是，无限的悸动，就在这个夜晚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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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夜流靠在墙面上，他软软的头发轻轻搭在额前，他的睫毛纤长又柔软，在颧骨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具有同等价值的物品，才有交换的必要，”他目视前方，轻轻开口，“所以所谓等价交换，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转过头看着许如星，轻轻笑了笑，对她说道：“即使我愿意拿任何东西去换你，我也不认为，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抵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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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打翻了厨房里堆积的所有调味料，让许如星的心中五味杂陈。
苦涩里又带着甜蜜，甜蜜里又带着酸涩。
但不管是哪种味道，都在告诉她同一句话。
差不多就行了。别再矫情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许如星抿了抿嘴唇，转过头，用她湿漉漉的眼睛望向顾夜流的眼睛，开口问道：“白筱柟说了很多模棱两可的话，所以我真的分不清，你们两个，到底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了。”
顾夜流看着她，忽然直起身体，伸出手，拉过她的手，让她面对自己。
“你不需要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因为即使你谁也不信，你也该相信，我从未背弃你，也不会背弃你。”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低沉沙哑的声音。
像是深山清晨撞击的古钟，悠远绵长，余声回响。
“可我还是觉得，不管怎样，你都该把真相告诉我，虽然我也没有告诉过你白筱柟的那些胡言乱语，”许如星没有挣开顾夜流的手，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你自以为可以把我保护得很好，但有没有想过，一旦我离开你，我又会怎么样呢？”
她顿了顿，微微的叹息着，继续说道：“还是我告诉你吧，离开了你的我，将会什么都不是，长久生活在你的庇佑之下，离开了你，我会崩溃的。”
顾夜流一直都想知道许如星过去的这三年究竟过的怎么样，听到她这样说，他终于知道，原来不止自己，过去的这三年，她的生活，大概也不甚愉快。
“崩溃过了，心就死了。”
果然，没过多久，许如星就望着他的眼睛，低声喃喃道。
“告诉你，也不过只是多一个人担心罢了，”顾夜流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我希望你活的越简单越好，不是像现在这样，身边围绕着勾心斗角。”
“可你不觉得，勾心斗角，才是我们躲避不开的宿命么？”
许如星无奈的笑了笑，她虽然天赋异禀，但她同样也会厌倦，厌倦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前一秒还是朋友，后一秒就有可能成为敌人，再过一秒又有可能变回朋友的无穷无尽的利益纠葛。
她也是人，她也会累。
“这是家族带来的重担，和赋予我们的使命，我们逃脱不开，”许如星忽然挣开了顾夜流的手，往后撤了一步，“可是感情，我们还是有可以选择的余地的。”
顾夜流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我们相互都以为自己是为了对方好，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却从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在这个过程中，就已经对对方造成了无形的伤害了，”许如星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不能让人感到一丝喜悦，“白筱柟的事情是这样，辰星的事情也是这样，你为了担心我受伤，选择隐瞒我真实的情况，让我觉得你背叛了我，和她在一起。”
她咬了咬下嘴唇，侧过头，看向窗外的夜空，继续说道：“而我为了帮你保住辰星，隐瞒了我收购股票的事实，差点让你们兄弟反目。”
她收回视线，对顾夜流笑了笑，“不要说什么‘没这样的事’、或者‘顾宸没有那么小气’之类的话，如果有人想要动Diàmond的话，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更何况当时我还利用过辰星董事的身份，从顾宸的手上抢下了《十年》那个项目，他不可能不恨我。”
“那又如何？”顾夜流眉心一跳，开口问道。
“我们之间发生过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你觉得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我们还能重新开始么？”许如星摇了摇头，又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