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柠看着白筱柟的脸，眼前只浮现了四个大字——蛇蝎心肠。
原来她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她对白筱柟笑了笑，没有说话。
“展小姐，你应该，会支持我吧？”白筱柟拽着她衣领的手紧了紧，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紧盯着她的眼睛，咄咄逼人道：“会吧？”
“太可怕了，她真的太可怕了，你是没有看到她那个样子，简直是要吃了我。”展柠心有余悸的坐在车里，趴在方向盘上给许如星打电话。
白筱柟发表完那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之后，展柠直接被震惊到无话可说。
原来不止许如星在做事之前会瞻前顾后考虑结果，原来她也不是想象中的草包，原来她，也没有放过许如星的打算。
“怎么了？”许如星轻轻一笑，问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先别说这个了，我问你，标书你递交的哪一份？”展柠忽然话锋一转，急吼吼的问道：“是昨天我送去的那一份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许如星转过头，看了站在车旁的顾夜流一眼，指了指手机对他说的：“我去接一下电话。”
“白筱柟问我标书的事情了，我感觉不对，所以才问你到底交的哪一份。”
“她问你什么了？”许如星站在停车产的一侧，踢着脚下的石子，低声问道。
“她问我交了哪一份标书，本来差一点就能让她把她又偷了一份标书的事情说出来了，结果我还是低估了她的警惕性。”展柠懊恼的说道。
“还是那么容易就被你套出话来，那她就不是白筱柟了。”许如星安慰道。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递交了第三份标书？”展柠低吼道：“我现在真的很急。”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许如星笑了笑，问道。
“白筱柟她看破我了，”展柠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她一定是看破我了，才会拐弯抹角的让陈郁去再去偷一次，想看看两份是不是一样的。”
“还有一种可能是她猜到我们会再做一份，想给自己要一个双保险。”许如星用手遮着眼睛，说道。
“你知不知道其实白筱柟的真正目的是想和我们最后的标书撞上，然后让我们和尹氏一起废标啊？”展柠急的快要蹦上车顶了，“所以你到底交的是哪一份？不是第一份，也不是第二份，是你写的第三份吧？”
“其实我觉得我的这个方案，和项目组的这两个方案比起来，不是最佳选择。”许如星停顿了好久，才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展柠忽然觉得胸闷气短，“你别告诉我，你没用你自己的方案，在那两个方案里二选一了？”
许如星用舌头轻轻顶了顶腮帮子，她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是蓝白色的，绣着大朵大朵的白云，正在缓慢的漂浮着，阳光微弱，并不刺眼，散发着淡黄色的光。
“我在和你说话，你在听吗？”隔了很久也没听到许如星的回答，展柠再次开口问道。
“嗯，我放弃了自己的方案，二选一了。”随着许如星的回答，展柠的心也彻底的沉到了大海里。
完。蛋。了。
“你……”展柠无语，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那你到底选了……”
“既然你这么好奇，你就猜一下吧，”许如星轻飘飘的打断了她，“我不跟你说了，顾夜流还在等我，你开我的车回去就行，挂了。”
“等一下——”
没等到展柠把话说完，许如星就挂断了电话。
许如星走回顾夜流那里的时候，他正靠在车旁一边等她，一边晒太阳。
他仰着头，面向太阳的方向，眼睛微微的眯着，神情慵懒，优雅的像一个英国皇室贵族，他的手插在裤袋里，整个后背都靠在车子上，听到许如星过来的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向她说道：“打完了？”
“嗯，打完了，”许如星冲他笑了笑，“是展柠。”
“你找了一个好助理。”顾夜流说。
“你也不差啊，和你有关的事情，秦彧一直尽心尽力。”许如星走到他身边，开口说道。
顾夜流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然后开口问道：“要上车么？”
“嗯，”许如星应了一声，“展柠把我的车开走了，可能要麻烦你送我一段。”
“兑现完你欠我的午餐，我会亲自送你回去。”顾夜流转过身，把手搭在车顶，对她说道。
“刚刚那种情况之下，我想摆脱白筱柟只能利用你，而你也一样，所以我们应该算是互相利用，这样的话就算不上是我欠你了吧？”许如星抿了抿嘴唇，转过头，认真的说道：“不过也不排除我多事，破坏了你和白筱柟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顾先生，请问我多事了么？”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很深的误会？”顾夜流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思忖了半天，这样问道。
“有么？”许如星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不觉得。”
顾夜流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车顶，“口是心非。”
“我是不是破坏了你和白筱柟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很深的误会、还有我是不是口是心非，你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还有讨论这种事情的必要么？”许如星的表情十分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和顾夜流赌气，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有那么一点的心气不顺。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问道：“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么？”
顾夜流凝视着许如星的眼睛，忽然直起身体，站到她面前，另一手放到了她的另一侧，双手撑住车顶，把她圈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没有，你何必要在白筱柟的面前把我带走？”他轻轻开口。
他的声音已经不那么沙哑了，此刻在她的头顶响起，似乎已经恢复了之前富有磁性的感觉。
“你又何必，要与她一争高下呢？”顾夜流微微侧了侧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