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黑社会啊？”江浩瞪着他，啐了他一口。
“不是不是，浩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杨老五的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真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你要是不借我钱让我翻本儿，我这一家人就完了，他们全靠我养活啊浩哥。”
“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全靠你养活？”江浩叼着烟，抬起手拍了拍杨老五的脸，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屋里回荡，他眯了眯眼，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哎不是，你是不是有戏瘾啊？在外人面前演演就算了，在我面前还演？”
江浩抬起手，狠狠的抽了他的脑袋一下，“你骗鬼呢？！”
“浩哥，浩哥我错了，”江浩只用了五成的力，就拍的杨老五吱哇乱叫，他挣扎着不停的叫喊：“浩哥我错了——”
“你一个老光棍儿，哪儿来的上下老小，”江浩抬起脚，照着他的心口，狠狠的踹了一脚，“编瞎话也不看看场合，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哎哟，哎哟浩哥，浩哥我错了，”这一次，江浩用了十成力，杨老五被踹到了另一头的墙根，他浑身都痛，顾不得揉就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江浩面前，“浩哥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错了是吧？”江浩捻灭了烟头，扔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歪头看着他，“那你告诉告诉我，你错哪儿了？”
“我……我不该欠钱不还！”杨老五声音洪亮。
“没了？”
“有，我不应该死……死性不改，欠这么多钱还妄想捞本儿……”
江浩挑了挑眉，“还有呢？”
“还有，有……我……”杨老五愁眉苦脸，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江浩，“浩哥，您说我错哪儿了啊……”
“不知道了？那行，我就发发善心，提醒提醒你，”江浩拍了拍手，俯下身体，手肘撑在大腿上，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刚才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是不是错了？”
杨老五心虚的点了点头。
江浩冲他的跟班抬了抬下巴，他们两个立刻松开了杨老五，拿了一张凳子，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江浩的对面坐下。
“一天到晚满嘴跑火车，哪天碰上个刺儿头，当心拔了你的舌头。”江浩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杨老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赔着笑脸对江浩说道：“浩哥，我这不是、说顺口了么。”
江浩摸了摸下吧，“哎我说杨老五，不是我说你，你拿这句话骗过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有数儿没？”
“浩哥，这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杨老五左看右看，一脸苦相，“我真没有，我哪儿敢啊我！”
“还嘴硬是吧？”江浩勾着嘴角，抖着腿，“就是不说是吧？”
“浩哥，您就是我亲哥，有什么要问的您就直说吧，”杨老五被他吓得差点重新瘫到椅子下面，“我要是知道我肯定说，瞒谁都不敢瞒你啊！”
“那我、可就直说了？”江浩把腿放下，递了一支烟给杨老五，“我听说你最近干了件大事儿，去附近新开那度假山庄，叫什么什么庭的来着的那个里面，泼了人家一顾客一身油漆啊，是有这事儿没？”
杨老五战战兢兢的接过烟，说了声“谢谢浩哥”，然后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问：“这话您听谁说的啊？”
“哟，你这话说的，新闻报纸可都传遍了，你杨老五最近比明星都火，谁不知道？”江浩又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雾都喷到了杨老五的脸上，他笑了笑，问：“我还听说你女儿因为人家的工程污染，得白血病死了，这事儿也是真的？”
“这个……”
“杨老五，编瞎话也要有个度，从我刚来这儿就认识你了，这怎么说也有个五六年了吧，五六年前我来的时候你就是个光棍儿，结果这五六年过去了，你依然是个光棍儿，”江浩看了他一眼，轻轻抖了抖手，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你说你连个老婆都没找到，怎么就凭空冒出来了一个女儿呢？冒出来一女儿还不算，还是个有病的，现在还给死了，找也找不到，哎，这是不是就是人家平常说的，死无对证啊？”
“浩哥，这个事儿吧，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杨老五跺了跺脚，刚想站起来，就被人摁着肩膀重新坐了下去，“我不能说啊……”
“你不能说？”江浩挑了挑眉。
“不能说。”杨老五坚决的摇头。
“我要是非要听呢？”江浩把烟头捻灭，低下头看他，他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闪着凌厉的光，“你也还是不说？”
“浩哥，您不是一向不掺合外面的事儿么？这事儿您就别人了，您换个别的问，问什么我都回……”
“我想问什么，什么时候还轮到你给我做决定了？”江浩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上，“别的我都不想问，我就想问这个，你说不说？”
杨老五被他拍的眼冒金星，忽然间像是知道了什么，他转了转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浩哥，您想知道的事情，我哪敢不说啊，”他揉了揉脑袋，嬉皮笑脸的继续说道：“不过您也知道，我现在手头紧，所以您看，能不能把我的债务……”
他搓了搓手，“您要是把我的债务给免了，我就全都告诉您！”
江浩眯了眯眼，“你丫还给我拽上了，学会跟我谈条件了是吧？”
“不是，浩哥您看，我这钱是跟您这儿打的欠条，这才刚打完没多久，就全都输给庄家了，可是这庄家是谁的人啊，还不是您的人么？所以这钱，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么？”杨老五的眼里闪着算计的光，眼珠不停的转动着，贼眉鼠眼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老鼠，“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我也是替人办事儿，是冒着风险的，所以您免我的债务，我回答您的问题，我们大家互惠互利，这不也是挺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