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楚斯年突然停下车，毫无情感的声音响起。
顾长莘寻声看向他，他压根没看她一眼，那样子，好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
难道她和他之间，他一点旧情都没有吗？
顾长莘紧紧凝视着他，想要尽力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什么来。
但是只有淡漠，他甚至都不想给她一个眼神。
难道他还在因为当年的事，生她的气吗？
“嗯？”楚斯年感受到她炽热的目光，侧脸看去提醒着，“你该下车了！”
“要是我不下车呢！”顾长莘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胸膛前，头顶正好抵在楚斯年轻巧的下巴下面。
楚斯年没有回答，也并没有着急推开她，他知道顾长莘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她争强好胜，如果他的果断的拒绝，她会接受不了。
而他，也不愿意那样伤害她，毕竟曾经的自己爱过这个女孩。
“楚斯年！我好后悔啊！我后悔当时选择离开你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你知道每次看见你和那个女人一起，我有多嫉妒吗？”
顾长莘抱着一动不动的楚斯年，蓦然开口，她那落寞的模样落在后视镜上，也落在楚斯年的眼里。
“离开你之后，我每天都在想你，这么些年我也从没有忘记过你。我总想着回到江城，再次遇见你，但是我又害怕……要是我当初不那么犹犹豫豫的，你也不会被别人抢走了！”
顾长莘说着竟然哭了起来，眼泪顺着她漂亮的面庞滑落，很快浸湿了他的衬衣。
感觉到自己胸前一片湿润，楚斯年终于有了动作。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人，轻轻抬起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拍了拍顾长莘的后背。
“小莘！我们的那些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也应该有新的生活。”
他的话让顾长莘颤抖得更加厉害，她一个劲地摇着头，嘴里喃喃着：“不！不要！斯年……”
楚斯年见她神情激动，没再继续说。
“楚斯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爱上别的女人了？当初你明明说只爱我一个人的！”
她哭起来泪眼婆娑的，楚楚动人，格外好看。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楚斯年确实是被她惊艳了。
从前他见到她，毅然决然的去追求她，就是这样被她惊艳的。
“别哭了！”看见她哭，楚斯年只觉得心头烦躁。
“那你别走好不好？”
“顾长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斯年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变，刚才还产生的一丝迷恋，刹那间荡然无存。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像从前那样，顶着我的高傲，让你一次又一次的，离我越来越远！”
“如果你当时说了这样的话，那该多好！”
楚斯年的叹息声从顾长莘头顶处传来，她整个人一僵，抽噎着说：“现在……现在也不晚的，只要你愿意，我们依旧可以……”
“小莘，不要蒙骗自己了！你知道的，我们早就回不去了！”楚斯年说着顿了顿，“我现在的女朋友是沈妤，你也看开点。”
“看开点？”顾长莘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让我怎么看开点？我心心念念的人选择了别人，你让我怎么办？”
“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楚斯年声音低沉，说着垂下了眼眸，眼睛注视着面前的方向盘，微微出神。
一时间，车内又安静了下来。
顾长莘微微抽泣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但是楚斯年却再没有开口安慰。
最后，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打开车门，“砰”一声关上。
关门声格外的大，震耳欲聋。
楚斯年向后靠了靠，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缓缓打开了车窗，将车内残留的气息在冷风中散去。
三分钟后。
他发动了车，离开。
沈妤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
她哆哆嗦嗦的坐在沙发上，毛豆腐在她脚边绕来绕去，一双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她。
“这，这怎么搞的呀？”方婉拿了一块干毛巾，在她头上擦了又擦。
沈功勋端着一杯滚烫的姜茶走过来，难得没给她脸色看，“喝点姜茶吧！”
沙发上正颤抖着的沈妤慌忙接过他手中的姜茶，微微泛白的嘴唇慢慢凑向杯子。
她的牙齿打着颤，手中的姜茶也几乎端不住，里面的茶晃悠着，一下又一下，好几次都要荡出来。
“闺女！你慢点啊！”方婉看着她这样，眼里心里都心疼不已。
喝了两口滚烫的茶，沈妤才缓过来，现在她都能感觉那一口滚烫的茶流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肚子暖暖的。
原本冰冷的脸和耳垂，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看她面色开始泛红，方婉才坐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闺女！你告诉妈，发送什么事了吗？你不是在过生日吗？”
她的话引起了沈妤的的伤心事，沈妤一个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她极力想止住哭泣声，但越压抑整个人颤动的幅度越大，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乖闺女，别哭了！”方婉将她搂入怀里，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
沈功勋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会安慰自家闺女，只能在旁边一本正经地坐着。
“妈！呜呜……他怎么这样啊！”沈妤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冲着方婉说了出来。
她实在没办法将这些事憋在心里，她一个人真的承受不住。
沈妤的话一出口，方婉和沈功勋对视了一眼，便知道是楚斯年惹他们家闺女了。
“他怎么了？”方婉轻轻问，语气也不敢太重，生怕把沈妤给说哭了。
“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我的生日，可是……他却……和他的前女友在一起！”
沈妤说完又哭了起来，眼泪把方婉肩头的睡衣打湿了，她只能坐直了，靠在沙发上窝着。
“什么？”方婉和沈功勋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方婉一下子站了起来，紧拧着眉头撸起了袖子，“这个楚斯年，还真当我闺女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