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蒋海宁送出公寓，钱杭收拾食材的时候，翻到了那份旧报纸。
这家报社的报纸加州学院附近可没有，但是上面的一篇文章却让钱杭有了继续抗争下去的信心。
原来上面登记的内容，是华夏当局向美丽国当局郑重抗议，想要用舆论压力，迫使美丽国当局放回无故软禁的公派留学生。
但是此时的华夏在世界上话语权很不够，虽然李朝保卫战让所谓的联合国军灰头土脸，但是这帮子记疼不记打的。
况且如今秃子还在联合国里拥有席位，对那些人来说，华夏才是不合法的存在。
不过聪明如钱杭，很快从报纸只言片语里发现了不容易察觉的暗门。
这更像是国内诗坛玩烂了的藏头诗和回文诗。
钱杭立刻翻找出一支铅笔和几张纸，铺在了报纸上面，将这则声明摘抄下来。
看着这毫无头绪的内容，地上桌上撒满了满是字迹的纸张。
他开始自嘲，笑自己花了这么多时间研究这个近乎可笑的东西。
要知道美丽国情报部门里也有很多华夏通，甚至有一些人长期居住在华夏，只要不说话，他就是一个地道的华夏人。
这些人对华夏的文化虽然说不到透彻，也研究的七七八八了，断然不会让这种...
等等，钱杭他发现了！
并不是其中哪段文字运用了回文体，而是整篇文章都是一种回文体。
正常顺序看这是一篇言辞犀利的抗议。
但是从文章末开始往回看，特别是将每一个英文单词重新变更顺序重新编辑后，这又是另外一篇内容了。
估计那些情报部门的人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对华夏文化还没研究的这么细致。
这个叫史密斯的家伙绝对是天才！
史密斯？
有些耳熟，上回跟好友书信来往的时候，里面似乎多次提起一位姓史密斯的爱国人士。
钱杭又开始在公寓里翻箱倒柜了。
与此同时，蒋海宁也被当局拦下进行细致的询问，在问及一份报纸的时候，她略微有些迟疑。
那份报纸很快就被情报局的官员找了出来，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内容，就嗤笑的丢给了同伴。
这种声明哪天不得有几十上百篇，内容都是千篇一律的，都是无关痛痒的东西。
难道华夏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这种东西还能提神醒脑吗？
等到蒋海宁离开，中情局的人还在那里讨论，但是那份报纸已经被丢在了一旁。
钱杭找出来那些信件，上面的寄信人赫然是JohN！
JohN是一名知名演员，也是华人，在海外拥有一定的粉丝群体，钱杭也是其中之一。
两个人几乎没有见过面，完全是以笔友的方式书信来往好几年。
刚开始两个专业完全不搭边的年轻人渐渐熟络起来，还是因为那些老电影。
JohN有意无意的劝过钱杭很多次，在外面的浮萍，最终还是要落叶归根的，只有站在自己的土地上，才敢放肆的吸吮着熟悉的空气。
这也是他最终下定决心要归国的原因之一。
跟他有着一样的想法的公派留学生不在少数，只不过一些人被他的遭遇打了退堂鼓，一些人则跟他遇到了同样的麻烦。
那些拖家带口或者在这里收获了爱情的留学生们，被很多现实的问题所击败，最后磨光棱角，选择入乡随俗。
虽然那份报纸上没有留下怎么联系史密斯的方式，也没有告知什么时候这位史密斯先生会来到加州找到他，帮助他摆脱困境。
但是这份报纸上的这篇内容是半个月前的。
钱杭心里很是激动，这些年来的坚持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祖国没有忘记他，他所有的坚持都不是无用功。
蒋海宁一路忐忑的回到住所，她寄住在一家当地老夫妇的家里，这对老夫妇的子女都为了生活各奔东西，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很是寂寞。
有一天加州大学和移民局的官员找到了他们，向他们介绍了蒋海宁。
可能是专业的问题，两个老人没有任何过激的想法，欣然接受了这个来自华夏的同住人。
每天清晨都能够听到悠扬的琴声，这是对每一个明天最好的回答。
“蒋，我听说那些情报局的人都在找你？你没事太好了！”
“玛格丽婶婶，我很好，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亲爱的孩子，要咖啡吗？刚刚煮的。”
“谢谢，是该喝一杯了。”
“你那位小男朋友的处境怎么样？”
给她倒了一杯咖啡的玛格丽婶婶，将一些茶点推了过去。
“我很可怜他，他太辛苦了，不仅仅是来自肉体上的。”
玛格丽婶婶抿了一口咖啡，丢了一块华夫饼进嘴里咀嚼起来。
“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你，我很看好你们的将来。脚下的这片土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舆论就被一些有心人把控着，我没法对你倾吐太多的心里话，我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
“谢谢，玛格丽婶婶。”
蒋海宁上前揉了揉老太太。
“可以再给我一次拥抱吗？自从我的小女儿离开后，已经好些年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了。”
“当然可以。”
搂着玛格丽婶婶的肩膀，挨着她坐在沙发上，将头枕在她有些变形的肩膀上。
接下去的对话让蒋海宁记忆犹新。
“蒋，你不需要这么惊讶，我对你没有恶意，甚至我们不属于任何部门和组织。”
拿起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里面塞着厚厚的信纸，上面的内容跟那份报纸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不明白...”
“这是我的华夏东家让人寄来的，我只是帮助他们登在了那份小报社的报纸上，再由你转交给钱杭。”
“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曾经接受了他们的帮助，那得回到那个战火烽飞的年代，如果不是他们的出现，我可能已经死在了东洋人的实验室里了。”
蒋海宁用力搂着玛格丽婶婶的肩膀，从她裸露在外的肩胛骨，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上面错综复杂的疤痕。
“都过去了，我现在每天早晨醒来都可以闻到第二天清新的空气，就觉得当初的决定都是对的。”
“您的华夏东家，他是做什么的？”
“等你破解了这份信里的内容，自然而然就知道了，我想你眼中的那个男人也会发现的，是不是？”
他会发现其中的奥秘吗？
美丽国中情局的人已经开了十几个小时的会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加州方面的探员又在摆弄那份报纸了。
“算了吧！就是一家不起眼的小报社的报道，他们华夏当局也就会做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了！”
同伴越是摆出这种轻视的样子，这位探员越是相信自己摸索的方向没有错，这份报纸里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既然是一家没有知名度的小报纸，能不能找到当初投放这篇文章的撰稿人？”
“这是半个月前投搞的，有些困难吧？”
“起码这是一个方向不是吗？找出这个撰稿人，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那些同僚觉得这个来自联邦调查局的家伙在没事找事，不过依旧不情不愿的开始寻找起来。
娄半城从墨西哥城出现是在一周后的晚上。
这里的塔克很对他的胃口，此时的他一头金发，眼角的鱼尾纹预示着他前半生的成功，才能每天在这里享受阳光与海滩。
“听说了吗？”
“什么？你捡到钱了？”
“不是，看看这个，这是我在新墨西哥州的兄弟给我寄来的。”
“什么？大胃王挑战赛？有多少钱？”
“初选赛第一名有三千美刀，怎么样，兄弟，你这一身肉不能浪费了。”
类似这样的话题娄半城在这家小酒馆里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起码他知道娄万水的营销策略很成功。
“劳伦斯先生，这是您预定的机票，在这里玩得还不错吧？”
这是一张前往赌城拉斯维加斯的机票，可能是这个叫劳伦斯的家伙之前订好的。
“这里的阳光海滩真是不错，起码你推荐的我很满意。”
“那么，之前说好的货呢？”
货？
什么货？
替换了那个劳伦斯后，将他的一应财物和行李都丢进了空间，这些天都没有好好检查，以为就是一个普通富豪呢！
“那些精神食粮？”
“对，就是那个！”
从刚才遇到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开始，娄半城就发现他鼻孔时不时溢出的液体。
就在两个人闲聊的时候，娄半城也终于搞清楚那个劳伦斯的真实身份，一个可怜的药头。
类似分销商，不过他的任务是除了美丽国外的整个拉美市场。
行李里一堆假护照，煞有其事。
好在这些护照都是有效的。
“当时跟你谈好的是什么价格？”
“唔？你不是只有一种货？”
“白痴问题，我这么大的生意，整个拉美都是我的市场，会只有一种商品？”
“（擤了擤鼻子），五美刀一小包。”
“那你再帮我订一张前往洛杉矶的机票，我给你四点五一包，还能送你一场富贵。”
“真的？”
娄半城悄无声息的递了一小袋过去，“这是订金。”
“劳伦斯先生，您真是一个慷慨的人，明天早上机票就会随着客房服务一起送达，好好享受今晚的墨西哥风情。”
像他这样的人，谨慎一点是没毛病的，同时订购几张前往不同方向的机票，只是为了掩饰，这在他们这行很常见。
况且拉斯维加斯迟早会去的，没人会放弃这样一个一夜暴富的地方。
娄万水的电报已经发送了过来，最近这些天娄家人展现出来的雷霆手段，加上郑朝山这个杀神大杀四方，那些盘踞在泡菜城里根深蒂固的泡菜帮派头头脑脑被杀了个干净。
当地警方一个头两个大，那些尸体的致命伤都很小巧，要么就是咽喉处，要么就是左心房处，几乎是刀刀致命。
洛杉矶来了一个冷血屠夫的杀人狂魔的消息，不胫而走。
那些被泡菜压得透不过气的本地帮派纷纷派人来找娄万水合作，明面上娄氏炸鸡就是一个开连锁炸鸡店的，同时还要搞一场全美境内的大胃王挑战赛。
关键是初选的奖金太过诱人，又有的吃又有的钱赚，傻子才不去。
洛杉矶有很多黑人集散地，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平时不太出门的宅男宅女都上街了，就为了争夺第一名的三千美刀奖金。
泡菜城就是其中一个比赛场地，旧金山也有一个。
至于王八爷那边发来的电报就有些振奋人心了，整合过后的佣兵集团，已经拿下好几场胜利，已经可以自负盈亏了。
同时固体饮料市场已经被娄氏彻底垄断，一批批杂牌饮料开始充斥市场，口感都比那些大品牌好了不少，关键就是廉价。
固体饮料在发展中国家和非洲国家很有市场，除了铺开市场外，同行的佣兵集团也在当地打响了名头。
印第安人的肤色很容易融入当地。
倒是香江那边，洛署长已经坐到了总华探长的位置上，那些不和谐的声音都第一时间选择闭嘴。
史莫特港督对其的贡献予以肯定，大量的企业开始进驻香江。
当然很多都是娄氏借壳的，这不是港督应该是管的，只要每年上报的数据好看，他的归期就会提前。
如今整个欧洲乃至整个东南亚的视线都在南越这一带。
每天有大批武器通过货轮运抵西贡（胡志明市）码头。
对此，娄氏也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东洋人的货运业务会被娄氏企业扒去一层皮。
这些巴拿马籍的货轮还有一项绝密任务，就是将娄半城当初留在船舱里的那批洲际导弹，偷偷布置在仁爱礁上，一来防止那些周围宵小之徒的勾当，二来也可以威慑附近那些老美基地。
华夏目前没有具备远洋的船只，也不方便前往，这才想到了利用货轮。
这家巴拿马籍的航运公司底子很干净，公司内部一点华夏渗透的痕迹都没有，法人就是巴拿马当地人。
所以在运输过程中损耗是无可避免的，东洋那些商社抗议了很多次，最终还不是转过身继续使用？
在西贡当地，对东洋的军火又爱又恨，主要是便宜，但是用一次就有各种问题，炸膛情况也时有发生，非战斗减员已经达到了非常恐怖的数字。
所以东洋的军备没有少被其他盟友吐槽。
简直就是在吃人血馒头。
有了这么多援助的南越，虽然损失同样巨大，但是节节胜利的消息还是很鼓舞人心的。
最后一份电报来自四九城，娄霖轩已经自主研发出一台加密电报机，可以说是当前最为先进的设备，一般人根本捕捉不到他的位置，只有他拦截别人信息的可能。
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将拦截到的信息汇总发给娄半城阅读。
当然他的设备会自动进行筛选无用信息，将那些可疑信息汇总起来，分门别类，最后打包寄给娄半城。
相当于是b2b的文字形式。
不过也有好消息，这个小子已经研究出第一台移动电话的雏形了。
“霖轩，这真是你一晚上不睡觉弄出来的？怎么使用啊？”
史臻享简直要高兴坏了，看着面前的大哥大，上下摆弄了好久。
“老师，还要再弄一个出来，才能互相说话呢！”
“互相说话？你是说这个可以用来打电话？”
一旁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的科研人员语气中带着不屑。
“那位师兄，你你你，就是你，你去到那台电话机前面，电话号码多少来着？”
那名京师大学堂的科研人员本来有些郁闷，怎么就被拉壮丁了？
但是下一刻，他拿起电话就能听到听筒里传来娄霖轩的声音。
“会不会是你听到了说话的回音？这能说明什么？”
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的那位科研人员依旧不依不饶的。
“老周，管管你们学校的人，有没有礼貌？”
“老史，你这话说的，都在同一个屋檐下搞研究，就别分你的人我的人啦！”
行，这么玩是吧？
就看到娄霖轩带着一个同校的，就走出了实验室。
“他这是要跑？”
那个老周瞪了一眼说话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
难怪现在越来越多的声音都在质疑他们五道口的教育问题。
要都是这种人，活该被骂！
这个时候，电话铃再一次响了起来。
为了避嫌，这次由老周接听。
再三确定娄霖轩不在这里，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的稚嫩声音。
“成了，真的成了，老史，你可以啊！这种好苗子都让你挖掘到了，以后我们都要去幼儿园托儿所门口排队找神童了！”
史臻享撇撇嘴，要是那个神童也姓娄的话，倒是有可能。
他想到了刚刚满月不久的娄家五鼠，心跳速度都加快了！
听说他家那位洋夫人也怀有身孕，快要临盆了。
“老师，听得清楚吗？有没有什么杂音？”
“清楚，很清楚。”
“那现在距离实验室大概有近200米的距离，我现在带着人再往外走一段路试试效果，可以推算出最大通讯距离，也可以得出基站与基站之间的间隔距离。”
“鸡站？什么鸡站？这跟养鸡有关系？”
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
“什么鸡站？没听说啊！”
“教授，小师叔他怎么想到的？”
“这对于华夏通讯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和尝试吧？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在野外也可以随时进行联络了？”
史臻享已经转身去写报告了，这个必须尽快落实到大会上，就算不能用于民用上，起码军事上也有不小的贡献。
这次又让京师大学堂的班底出彩了，虽然嘴上说都在一片屋檐下，但是实际上，还是分的很清楚。
那边哈工大和五角场文秘的也投来了询问的眼神。
是时候打破那些没用的桎梏了。
刚才被娄霖轩带走的那个科研人员可不是京师大学堂的，而是他们五角场的。
原本觉得自己被抓壮丁的科研人员也找到自己的定位了，就守在电话机前面，等待电话铃响起的那一刻。
娄半城第二天一早就被客房服务弄醒了，看着身边白花花的一片，这些拉美地区的人可真是奔放。
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批过客了。
床头柜上长期放着一叠美刀，这对于这些过客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当然也有人是被娄半城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所折服，想要继续保持关系的。
这个叫劳伦斯的人虽然放荡但不傻，不会相信这些鬼话的。
洛杉矶是他此次的目的地，他终于要启程了。
至于拉斯维加斯，他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好了，姑娘们，在我没有惩罚你们之前，拿上这些走吧！我要洗个澡离开了。”
一个个美女上前在他的脸颊上印上唇印，接着拿起那些香喷喷的美刀走出房间。
“劳伦斯，你真的愿意再次惩罚我吗？”
“好了，亲爱的小猫咪，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期待下次见面！”
“我知道你不是他，你比他更厉害。”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我不怕，你会杀我吗？”
“当然不会，那边那个箱子里都是你的，总得跟别人有点不同。”
女人没有不懂事的当场打开箱子，而是拎起有些沉的密码箱走出房间，还不忘来一个飞吻。
娄半城终于记起来，这个女人好像是美丽国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要不要介绍给顾苏南的剧组？
就在他走去卫生间的时候，门外的女子转身打开了隔壁的套房。
密码箱被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熟练的拨弄着密码，将箱盖推开，看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十几叠美刀出神。
原来所谓的跟别人有点不同，是这么个不同？
将头上的假发揭下，丢在一旁，没有看箱子里的美刀，女人开始换下身上所有的痕迹。